他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這么輕松就當著他的面開了鎖。
世家貴族出身的女子,出嫁前在家中,從小多少也會接受過一些文化方面的教育,包括簡單的數(shù)算,以日后去了夫家管家蘇勇,但絕不可能學(xué)到河圖洛書這種的程度,至少他沒聽說過。
魏劭當時,說震驚也不為過,接著,就是隱隱的失望。他感覺自己雖然跨進了這扇門,卻仿佛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吃了一個來自她的閉門羹。
@魏劭睡不著覺。他剛才分明感覺到了,雖然她再三向自己賠不是,也依舊對自己笑臉相對,溫聲細語。但她一下好像有變回了之前那個剛來自己家里時的喬女。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的到。他覺得胸口有點悶漲。
他不喜歡她對著自己時這種樣子。
他閉著眼睛,側(cè)耳聽著枕畔傳來的她的呼吸之聲。終于忍不住,朝她伸過去手,試探地輕輕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她仿佛睡了過去,一動不動地沒有反應(yīng)。
魏劭手臂再伸過去一點,直到慢慢地將她腰肢完全地環(huán)在了自己臂膀里,接著,身體朝她靠了過去。
小喬忽然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朝里睡去,仿佛只是睡夢里的一個無意翻身。
魏劭遲疑了下,又繼續(xù)朝她后背貼了過去,最后將她完全地收到了自己的胸膛里,唇貼到她的耳畔,低語道“我信你了。鎖確實不是你動的?!?
他停了一停,沒見她反應(yīng)。便收緊了手臂,唇也跟著落到了她后頸上,討好般地,輕輕落在她的發(fā)間。
他試圖要將她翻身過來面朝自己時,小喬忽然抬起手,推開他的身體。
“夫君,今夜我實在是乏了,容我睡一覺可否?”
小喬在昏帳中睜開眼睛說道。頭并未回過來。
她的語氣依舊很柔和,但聲音聽著,確實低沉又乏力。
魏劭那只被她拿掉的手微微頓了一頓。片刻后,他松開了她,朝外翻了個身。
第二天早上,才五更,魏劭就起身走了。
@小喬是真的不知道他何時起身走的。她像平常那樣醒來,見邊上沒人,才知道他走了。起身后沒多久,還在梳妝之時,忽然聽到外頭院子傳來一陣隱隱的哭號之聲,仿佛出了什么事。
小喬沒出去看。過了一會兒,林媼就跑了進來告訴她,說夫人已經(jīng)查清,昨天膽敢潛入君侯書房破鎖欲行不軌之事的人,確實就是自己曾晃到了一眼過的孫媼。方才夫人身邊的那個姜媼帶著人過來要將那個孫媼綁走。孫媼竟然哭天喊地,姜媼當場叫人拿泥巴塞她嘴里,最后是倒拖著腳給強行拖走的。
林媼描述著時,雙目圓睜,比手畫腳,顯得十分激憤“女君寬厚,她不思報主,反欺主犯上,竟做如此之事!天理難容!”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喬抬眼,見那個姜媼來了。態(tài)度一反常態(tài)的畢恭畢敬。站在門外朝小喬躬身道“稟女君得知,夫人知曉這邊出的事,極是震怒,連夜審問,一早將那姓孫的惡婆子查了出來,那婆子供認不諱。方才婢已經(jīng)捆了她,帶過去定會嚴加懲治。夫人昨夜實在氣的,整夜沒睡好,一早又去了北屋向老夫人請罪,回來才剛躺下去。夫人說,這幾日她那邊就不用女君過去了。"
姜媼回完了話才走。小喬這邊收拾好了,照常那樣去了北屋。
朱氏一大早來過這里,剛走沒一會兒。徐夫人見小喬來了,精神看著有些不濟,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端詳了下她的臉色,道“方才你婆婆來過我這里,說二郎書房中有個匣被個下人私自破鎖,昨夜二郎震怒,要她追責(zé),她一早就將事情處置了,人也查到了?"
小喬道“婆母雷厲風(fēng)行,這么快就將那個破鎖之人捉了出來,我也十分的感激。幸而這回?zé)o事,只是虛驚了一場。早上我過來,除了看祖母,順道也是有件事,想與祖母商議一下?!?
“你說?!?
“西屋仆婦人數(shù)眾多。我記得我剛嫁過來,也就十來位,后來承祖母厚愛,陸續(xù)送了些人來,婆母那里也有送過來的。下人不少,服侍的卻只有夫君與我二人。夫君白日總是不在,我更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我見祖母這里,連上庭院灑掃的也不過十來人而已,夫君與我年輕,輩分也小,更不該靡費至此。正好又出了這樣的事。我便想能否減去些不必的人手。一來杜絕人浮于事,二來,也免得下人們無所事事再生是非?!?
徐夫人點頭“有理。我們這樣的人家,雖不至于計較一二個下人閑懶,但若因閑懶生出昨日那樣的是非,則是主婦不察,大大的不該。難得你又不計較排場。你屋里的事,自己做主便是,不必來問我了?!?
小喬露出笑容,向徐夫人道謝,又陪坐了片刻才離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