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地點還是保俶路和北山路交叉口的臨近西湖小山坡,鬧中取靜到了極致的一個風水寶地,路親自開車的省府大管家李檀調笑道:“趙甲第啊趙甲第,被你拖累,這頓可是這私房菜館最后一頓了,明天開始就掛那個女孩的名,成為酒窖,裝修都好了,只需要運酒進去,我得弄張貴賓卡,反正離省府路近,可以拉點生意捧捧場子。”
過錢塘江大橋的時候趙甲第笑道:“我在北京都聽說某座跨江大橋沒通過專家簽字就動工,現(xiàn)在出了大簍子,怎么,是不是你去當救火隊長?李哥現(xiàn)在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省領導了?!?
李檀微笑道:“什么領導,省委會末席都坐不。你說那個出問題的是三橋,當初這是一個‘四自工程’,的確麻煩很多,我當時還沒到杭州。三橋主橋和事發(fā)引橋交工驗收的時候評定是優(yōu)良,但竣工驗收只是合格。一些老教授老專家都沒簽名通過,是屬于先通車后驗收的怪胎?,F(xiàn)在這一塊不歸我管,不過聽說負責配套設施的開發(fā)建設和經(jīng)營管理的公司現(xiàn)在挺焦頭爛額,交通廳那邊也不省心。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通過權限把一些有關三橋的會議紀要給你提出來,你就當反面典型研究好了,不過事先說好,私下研究歸研究,不能公開?!?
坐在副駕駛席翻看一份車報紙的趙甲第抬頭一臉促狹道:“李哥這么一說,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說另一檔子事了。但總琢磨著既然都欠樊龍泉一個人情了,我明明和你更熟,不欠一兩個說不過去嘛?!?
李檀無奈道:“你說說看,我先不答應。”
趙甲第神秘兮兮道:“我這不準備搗鼓一個私募,因為這邊有李哥這棵參天大樹好乘涼,就打算辦在杭州,我又不想把公司弄在寫字樓里,您李大秘在杭州左右逢源,能不能給我挑個山清水秀的地點?最好是靈隱那邊,但也不至于太山郊野林,附近有些配套的餐館,有點小資調調的那種,有個光鮮的好門面,我好忽悠大把大把的熱血青年。李大秘,我這可是為杭州gd做貢獻,你別嫌棄蚊子肉小,再小也是肉。”
李檀皮笑肉不笑哼哼道:“聽去要求一點都不高嘛。”
趙甲第順桿往爬一臉無賴道:“那這小事就說定了?”
李檀苦笑道:“敗給你了,我也不保證能敲定,先幫你找找看,你別抱過高期望就是?!?
但很快李大秘就讓趙同學見證了紅色管家的陰險:“一報還一報,這事情我勉強答應,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女兒想見一見你,她剛好有個小長假,回國散心,我為了能跟她多說幾句話,就把你給出賣了?!?
趙甲第故作駭然道:“見我做啥,我可是不賣藝也不賣身的。”
李檀幸災樂禍道:“別貧嘴,你自己掂量著辦?!?
到了目的地,走了九九八十一級石階,趙甲第在那口古井停留了片刻,望著那行字出神,“此心安處即吾鄉(xiāng)”,某位女文青當年那句“你若安好,我便安穩(wěn)”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等李檀說話,趙甲第就笑了笑,率先走入飯館,劉欣翹著二郎腿抽雪茄,樊龍泉一直沒劉紈绔這般不著調,安靜坐在位置,起身朝趙甲第招了招手,然后示意服務員可以菜了,趙甲第找了個話題道:“剛來的時候,明明是綠燈,竟然被交警告知無法通行,我一問竟然說是交通管制,我一想,才記起不遠處就是我們李大秘辦公的地方,我當時就笑了,差點沒忍住告訴那交警我身邊開車的這位就是省政府的大佬?!?
樊龍泉微微一笑。李檀輕輕搖頭。
劉欣貌似很喜歡跟這個拿槍頂過自己腦門的年輕人作對,不刺一下就渾身不舒服,壞笑道:“金海太子爺,現(xiàn)在金海都變成錦朝了,你身價縮水得厲害啊,股市那么熊,我估計一些個跌停的市公司老板損失加起來都沒你多,說說有啥感想。如果憋屈,晚劉哥帶你找點樂子?!?
連涵養(yǎng)足以媲美一些個官場修行半輩子老狐貍的李檀都忍不住開口罵道:“二百五?!?
樊龍泉直接砸過去一雙筷子。
劉欣翹了翹蘭花指,哀怨道:“我這叫患難見真情,否則還坐這里請這位太子爺吃飯???”
趙甲第平靜笑道:“不憋屈,反正那些錢也是趙鑫的,劉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啥時候缺錢花了,付不起嫖資,我不介意幫你去跟我爸說說,隨便丟個幾億給你,就當施舍給路邊乞丐了,我想這點小錢趙鑫還是不缺的?!?
劉欣罵了一聲操。的確,別說半個金海,就是半個的半個金海,也比不善理財信奉“有酒今朝醉明日債來后日還”的劉欣闊綽無數(shù)倍了。
趙甲第痛打落水狗道:“不服?不服單挑?是你單挑我李哥樊哥,還是我李哥樊哥單挑你?”
樊龍泉看到目瞪口呆的劉欣,嘲笑道:“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