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酒吧位置,趙甲第老調(diào)重彈,說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光芒萬丈的警察叔叔們從天而降,拯救市井小百姓的他和袁樹于水深火熱之中,袁樹嘴上附和煞有其事,做著跟烏鎮(zhèn)李青瓷如出一轍的事情,其實趙甲第說得很輕巧,馬小跳依然是很厚道地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胡瓊和小妞妞再熟悉不過杭州場子上的陰暗面,自然不信這起風(fēng)波會重重提起后能夠輕飄飄落下,所以趙甲第笑著讓馬小跳別勞煩杭州五好青年來酒吧助威的時候,一見到馬小跳真發(fā)短信照做,胡瓊就輕輕扯了下馬小跳,問真沒事,小心等下咱們被一鍋端,馬小跳搖搖頭說沒事,眼神卻是瞥向趙甲第和袁樹身后的英俊男人,郭青牛,這剛捅了別人兩刀的猛人已經(jīng)重新戴上辦事時塞在屁股兜里的廉價鴨舌帽,至于那把擦干凈的兇器則早就貼身放好,不過相信一旦還有狀態(tài),這鳥人肯定能夠第一時間給不長眼的家伙天大“驚喜”,可能還是那把玩得比學(xué)生玩圓珠筆還嫻熟的特質(zhì)匕首,甚至?xí)且话褯]裝消音器的54,54的確不漂亮不華麗,但7點62毫米口徑的危險“玩具”一槍真打在身上,可是會直接爆炸開花的。
不過跟趙甲第呆在一起,這個被vogue女老板罵做死光頭的英俊男人一點都瞧不出是心狠手辣的主,一臉嘻嘻哈哈,眼睛在蕭筱姐身上直轉(zhuǎn)悠,不過確定還沒達(dá)到勾搭上床的水準(zhǔn)線后,就堅決放棄,再不看一眼,至于馬小跳死黨們的女伴,對于他來說都是沒長熟的小桃子,完全不對胃口,他很自來熟地落座后跟人玩骰子拼酒,手法牛叉得跟職業(yè)賭徒一樣,把李峰和沈漢兩個雛看得兩眼崇拜五體投地,屁顛跟自稱蟈蟈的郭青牛拜師學(xué)藝。趙甲第最欣賞蟈蟈這一點,天生的樂天派,表面上跟誰都不擺大譜端架子,但真鉆牛角尖起來,對不起,咱爹媽死得早無親無故的還沒媳婦,跟你很熟?。吭撏蹦憔屯蹦?,要捅你兩刀絕不只捅一刀,就像剛才這家場子的女boss兩次給蟈蟈臺階下,可他還是照樣不鳥她,趙甲第一點懷疑成熟冷美人如果倒向肥豬那一邊,蟈蟈會連她一起六親不認(rèn)地一并拾掇。
馬小跳一開始覺得是眼前帶鴨舌帽穿一雙哥倫比亞登山鞋一身休閑打扮的陌生男人出手相助,不過咋看咋不像,這家伙手上玩骰子順溜,說起黃段子更是滔滔不絕,著實不像印象里的那種虎人高手啊,既然趙甲第安然無事,他就樂得順?biāo)浦郏氐貫樽苑Q蟈蟈的男人多點了一瓶紅酒,不過最后全跑進不知死活要跟蟈蟈玩骰子斗酒的李峰和沈漢肚子里去。胡瓊等小半個鐘頭解一伙人決掉桌上兩瓶酒,見還是沒有風(fēng)雨欲來的跡象,也就徹底放心,一起喝酒打屁,漸入佳境,一個酒吧紅不紅火不火,得看12點以后的氣氛,vogue是杭州夜生活的新地標(biāo),到了此刻凌晨一點鐘還是熱烈得沒話說,仿佛前不久那段摩擦起伏只是助興的插曲,趙甲第心想這沿海大地方就是心態(tài)底蘊不一樣,要放在ts市稍小點的場子,恐怕早就事態(tài)升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顧客也早鳥獸散。
在趙甲第這邊云淡風(fēng)輕的當(dāng)下,隔壁的vogue幕后女老板卻很糾結(jié),一是摸不清郭青牛和那個年輕人的關(guān)系,二是希望注定被白捅了兩刀的胖子別再沒眼力勁地上門挑釁,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什么的,她一點都不肉疼,前段時間郭青牛跟劉大公子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場恩怨,她的男人丟了上七位數(shù)的賠罪銀子是小事,真正可惜的是跟劉欣好不容易培養(yǎng)起來的臺面下默契,每次想到這里,她就一陣胸悶,光頭是誰,該她知道的她當(dāng)然一清二楚,自家男人提起過,說是在東北吉林一個邊境地下賭場認(rèn)識的哥們,郭青牛給他解決掉一件棘手大麻煩事,但既沒要錢也沒要物,直說是看你順眼就幫,每次她男人說起這個都兩眼放光心情大好,她最清楚不過,在自家這個向來驕傲自負(fù)的男人眼中,能瞧得上眼的公子哥最起碼就是劉欣這個級數(shù)的省府城市一線大紈绔,要不是二世祖,那就更加難得,偌大一個杭州,混黑至今逍遙快活沒被尸沉錢塘江的,也就是那些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不死家伙和寥寥幾位壯年大佬,所以上次郭青牛偶爾登門拜訪,她是大酒大肉盡心盡職招待著,誰曾想她剛一轉(zhuǎn)身,這個談吐得體的光頭就把劉欣的女人給拖去龍井路一帶去打野戰(zhàn),作孽啊,頭疼的女人使勁揉了揉太陽穴。
“怎么,小方,這事很麻煩?”她身邊的中年男人笑問道,他身上有一股雍容沉穩(wěn)的氣勢,這類讓剛出社會愣頭青自卑到死的大叔,要是要禍害白菜,就跟《蝸居》里大權(quán)在握的宋大秘書長一樣,例無虛發(fā)。
“麻煩倒不麻煩,就是那個不怕麻煩的人惹了事后還不領(lǐng)情,把我氣得不輕?!鄙矶螝赓|(zhì)都無可挑剔的熟婦苦笑道。
“那個年輕人,還是帶鴨舌帽的那位?”他來了興致,瞥了眼隔壁座位上的那幫年輕后生以及看似普通泡吧族的鴨舌帽男人。他說話的時候,那位專門被vogue請來伺候他這尊大菩薩的女孩就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而中年男人身邊明顯氣場上刻意弱了一截的稍年輕男人則躍躍欲試。
“帶鴨舌帽的,就是前段日子跟劉欣鬧得不可開交的主角。”方菲嘆了口氣道,似乎是怕再生變故,擠出一個笑臉輕輕解釋,“不過脾氣是差點,人還不錯?!?
中年男人何等七竅玲瓏,聞弦而知雅意,哦了一聲,笑道:“聽說劉欣最后吃了個悶虧,前段時間我替呂老進京辦事,剛好錯過這一茬,下邊的人又不敢跟我講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你算半個當(dāng)事人,給我說說看?!?
在vogue沒幾個人敢喊方姐但此時被稱呼小方卻視作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呐讼冉o中年男人倒了杯酒,娓娓道來:“他叫郭青牛,是志軍在吉林認(rèn)識的朋友,具體底細(xì)我不清楚,明面上掛了個經(jīng)理的職位,只知道是給北方一個大暴發(fā)戶做嫡系保鏢的男人,在東北一帶很有聲望,前段時間來杭州玩,我和志軍當(dāng)然都很重視,這人花錢也大手大腳,不是占小便宜的人,就算是在我的場子開銷,事后都會一分錢不少付賬,誰知道志軍前一只腳剛離開杭州去廣東,郭青牛不知怎么回事就跟劉欣常來vogue玩的正牌女友眉來眼去上,一開始我沒在意,以為是尋常的曖昧,沒料到這個郭青牛下手忒快,事后聽說是在場子里當(dāng)著那女人一大幫閨蜜的面就挽手走出去,不知道是劉欣哪個安排在女人身邊的眼線給他發(fā)了消息,劉欣動用交通廳的關(guān)系,查到那輛車的蹤跡,帶著人就飚過去,結(jié)果在龍井路梅家塢那邊逮個正著,劉欣的脾氣整個杭州城都知道,大打出手,沒想到郭青牛一個人就全擺平了,小道消息說這個男人提著褲襠從車?yán)锾鰜砗?,直接把劉欣揍得不輕,那女人還罵劉欣是個錘子,這下完蛋,劉欣第二次帶人在杭州西溪悅榕莊堵在酒店房間里,結(jié)果被人拿槍頂著腦門,聽說被逼著下跪了,不過這點我估計不可信,應(yīng)該是不喜劉欣作風(fēng)的好事者故意傳出來的?!?
“事實應(yīng)該**不離十?!敝心昴腥撕攘丝诰频馈?
保養(yǎng)極佳的熟婦笑而不語。真相如何,她不關(guān)心,甚至偶爾惡毒地想劉欣這個沒本事拿下過江龍就拿vogue出氣的王八蛋二世祖最好不僅給人下跪,還給郭青牛磕頭。
“杭州公子哥的臉面算是被劉欣給丟干凈了?!敝心昴腥舜蛉さ?。
美婦眼皮一跳,意識到這句話潛臺詞可大可小,千萬別是出身杭州本土的他也有了較勁的心思。男人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笑道:“小方,我打架可連劉欣都比不上,你還怕去惹郭青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