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稀里嘩啦的一直停不下來,反而有種越下越大的趨勢。
綜合樓里,楚星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腳步匆匆地朝前沖,不過他的聲音卻很沉穩(wěn):
“你人怎么樣?有沒有傷到?要不要叫救護車?”
“我沒事…”少女說道。
楚星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他也顧不得打傘,問清楚位置后,便冒著大雨急速朝著校門口跑去。
大雨不斷傾盆而下,很快在路面形成了涓涓水流,楚星也顧不得踩在水洼飛濺的水滴,反正全身上下已經被淋濕,索性他直接甩開膀子一路狂奔。
理工大學很大。
從綜合樓出來,正常情況下想到步行街走路至少四十分鐘。
楚星一路狂奔,生生用了十幾分鐘就趕到了。
因為下雨的原因,原本熱鬧的步行街顯得一片蕭條,只有商戶的霓虹燈在雨水下閃爍。
楚星來到街頭,很快就看到許輕語的身影。
楚星新買的單車倒在地上,少女正站在一個門店前,小臉有些發(fā)白。
許輕語的車子停在步行街頭,下班后大雨不停,她沒有帶雨具,又不想麻煩楚星,所以一路小跑過來取車,只是剛剛登上車子,大雨模糊了雙眼,她甚至還沒有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單車便將一個中年婦女撞倒。
一開始許輕語的確有些驚慌,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趕忙查看了對方的傷勢,中年婦女手臂上擦破了一點皮,流了血,但并不是很嚴重。
這么大的雨,許輕語本來想要陪她一起去醫(yī)院,但中年婦女怕她跑了,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臂,死活不讓她走,并且聲稱自己崴了腳,傷到了骨頭,讓許輕語賠兩千塊錢。
直到這個時候許輕語才慌了。
她在超市做兼職,哪怕就是不吃不喝,一個月才四百塊錢。
兩千塊,那基本上是她半年的工資了。
許輕語好說歹說,中年婦女就是死拉著她不放手,反正就是一句話賠錢。
最后無奈之下,她這才給楚星打了這通電話。
“楚星,你怎么沒有打傘?”看到楚星全身濕透地跑來,許輕語一瞬間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楚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朝著少女點頭道:“我沒事,你這邊什么情況?你有沒有受傷?”
“我真沒事,就是雨下得太大,我騎車的時候一個沒有注意,那個阿姨突然就跑到車子前面了,然后就把她撞倒了,她胳膊上擦破了一點皮,問題不大,但是她說崴到腳傷到骨頭了,我要陪她去醫(yī)院拍片子她不愿意,非要兩千塊錢…”
楚星還是不放心,他上上下下將少女打量了一遍,確定少女除了衣服被淋濕,并沒有大礙,一顆心這才算是徹底放下。
只要許輕語沒事,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楚星瞥了一眼對面雨棚下坐著的中年婦女,她應該是附近商店的小商販,穿得很普通,面相有些刻薄,看上去就是那種無理都能鬧三分的主。
她有沒有受傷不知道,但醫(yī)院必須去。
楚星現(xiàn)在可以給她兩千塊錢,畢竟這點錢對楚星來說真的就是九牛一毛,酸梅湯短短半個月就給他帶來了幾十萬的收入,兩千塊他真的不在意。
但怕就怕對方拿到錢了,以后繼續(xù)以此要挾。
畢竟,對方只是摔了一跤,看到許輕語好欺負就敢獅子大開口要兩千,這樣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于是楚星走了過去,直接彎腰就要攙扶她起來:“阿姨,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吧,你哪里不舒服,咱們去醫(yī)院拍片子,別耽擱了病情?!?
中年婦女一把將楚星伸來的手推開,她身上同樣被雨水打濕了,聲音很大:“我說過了我不去醫(yī)院,這么晚了我知道你們要把我?guī)睦锶?,反正我就不去醫(yī)院。”
“阿姨,我們都是理工大學的學生,這是我女朋友,她就在佳佳超市做兼職,我們跑不掉的,咱們去超市拍個片子,雙方都放心不是?!背菑澲托牡慕忉?。
“你們是理工大學的學生,我也不怕你們跑,這個事情我說過了,我不去醫(yī)院,你們賠我兩千塊錢就行,你們要是不賠錢,我天天去你們學校鬧,我倒要看看你們學校領導管不管?!?
聽到這句話,楚星基本上已經確定,這位大姨的目的不是別的,就一個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