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嗚嗚咽咽搖著頭,抽泣著告訴她永福假死逃到南方,想來此刻快到定州了。
喬馨月長舒一口氣,兩行清淚順著那疤滑下來,好孩子,他們近幾日看守松懈,你也趕緊跑吧,我心愿已了,等到了上都便了卻這殘生。
喬馨月還不能死,路途中無論誰逃跑或是自盡,其余人都會受牽連。
她想到自己那個賣女茍活的皇帝夫君,后槽牙咬得咔咔直響。
堂堂大岳天子,國破之際竟還一心想著茍活,拿自己女兒的命換得剩羹冷炙,看著自己妻妾女兒被人凌辱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喬馨月攥起拳,指節(jié)發(fā)白。
我親眼看著皇后被他們逼得唱那些淫詞艷曲助興,親眼看見公主們被扒光了衣服跳那些下流的舞蹈,親眼看見太子妃被一群男人拖進馬車里......
可是皇帝,皇帝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她們一路北上,一路有女子被凌虐而死,起先還挖坑埋了,到后來便隨意拋在路邊,任由野狗啃食。
這些從前金尊玉貴的宗姬貴女們,此刻連豬狗都不如。
娘娘,大岳滅國已是定局,但是您要活下來啊,您還有小皇子,還有永福,還有壽福,我們到了上都再想辦法,一定能逃回去的,您千萬不能想不開啊。
您想想我,若是那年冬天我死了,哪里還會等到沈正身被砍頭那一刻,哪里還會等到林家被滅了滿門,我若死了,那些仇人不就逍遙了嗎
沈棠急切地搖晃著喬馨月,想把她喚醒,要她看清眼前一切。
喬馨月一不發(fā),只催促沈棠快走。
我聽聞拓錦有大人物來了,皇帝早就去跪了,你趕快離開,別再來了。
她抓起沈棠,將她推搡出門,用身子抵住門,任由淚水洶涌落下。
喬馨月想起了舒蘭。
我才明白你當初為何不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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