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媽不耐煩地道:“還有什么好聊的?監(jiān)控不是都拍到了,她一個臭丫頭,沖上來就把我兒子天賜和他的好朋友耀祖兩個按在地上打!真是暴力得很!”
宋景棠看向鄔老師,向她求證。
鄔老師便調(diào)出監(jiān)控錄像,給宋景棠過目。
從監(jiān)控里看,天賜和耀祖兩個學(xué)生在后門附近,不知道等誰,突然歡歡就從后面沖出來,一腳踹在天賜的書包上,然后耀祖見狀撲上來想打她,又被歡歡靈活躲開,接著就是兩拳……
池郁一直跟著宋景棠進(jìn)來,但這種場合,他的身份尷尬,加上對面又是兩個媽媽,他也不好插手。
此時,池郁也湊上來看見監(jiān)控里歡歡的一招一式。
雖然稚嫩,但擺明是練過的,而且小丫頭還挺有天賦,她臉小小的,但小拳頭上肉多,打人也疼。
一挑二,完全不落下風(fēng)。
宋景棠倒是立刻就明白過來,肯定是辰辰偷偷教歡歡的。
畢竟辰辰接受家族繼承人培訓(xùn),其中格斗是必須自幼開始接觸的一項技能。
宋景棠看完監(jiān)控,蹲下身來,跟歡歡平視。
她嚴(yán)肅地問:“歡歡,為什么要打這兩個小朋友?”
歡歡突然氣憤地大喊道:“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先欺負(fù)人的!”
耀祖媽尖銳地道:“你別惡人先告狀,我兒子最乖了!”
宋景棠蹲下來,兩手握著歡歡的肩膀,“歡歡,你告訴媽媽。他們欺負(fù)誰了?”
“……”歡歡抿了抿小嘴巴,不肯說,“我不能說?!?
天賜媽見狀立馬嚷嚷道:“這死丫頭不僅打人,還是個撒謊精!她平時在家里肯定也老撒謊吧?”
“……”
歡歡兩只小手不安地絞著衣角,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眼前的宋景棠,無措的淚水慢慢滲出來。
她之前的確對這個女人,撒過很多謊,還誣陷她偷姑姑的手鏈……
她肯定不會信自己了。
在這一刻,歡歡徹底意識到,被人冤枉的滋味有多難受。
豆粒大的淚珠滾出來。
“對不起……”她小聲道歉。
女兒的淚水仿佛砸在了她心尖上,宋景棠整顆心都被泡得又酸又軟。
她知道歡歡在為什么道歉。
她等到了……
宋景棠用力將女兒抱進(jìn)懷里,她輕撫著歡歡的后腦,在她耳邊道:“歡歡,你告訴媽媽。這次你有沒有撒謊?”
“我沒有!”
“好。”宋景棠松開女兒,微笑著替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溫柔地道,“媽媽相信你。你不想說,肯定有你的理由,媽媽不逼你?!?
歡歡愣了愣,眼淚掉得更兇,撲上來摟住了宋景棠的胳膊。
天賜媽和耀祖媽兩個就不干了。
“你信有什么用?現(xiàn)在我們兒子被打成這樣,得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宋景棠站起身,將歡歡護在身后,她沖著兩個媽媽分別九十度彎腰道歉。
“對不起,無論歡歡出于什么原因,打你們的孩子是她不對,也是我這個當(dāng)媽的失職。我跟你們道歉?!?
身后,歡歡愣住,隨后用力拉住了她的手,憋的小臉通紅,想把她拉起來。
“媽媽,不道歉!”
她終于喊了第一聲媽媽。
宋景棠心口狠狠一顫。
天賜媽冷笑道:“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要是真有誠意,先給我們跪下道歉,我們再談賠償?shù)氖拢 ?
歡歡急得眼淚飚出來。
她張開雙手?jǐn)r在宋景棠面前。
“不許!我不許你下跪道歉!”
鄔老師也皺眉,可這里哪個學(xué)生家長她都得罪不起啊!
而且歡歡打人,又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
一直安靜的池郁忍無可忍,終于出聲:“你們這就過分了吧?”
“你又是什么人?我記得霍總也不長你這樣吧?”天賜媽輕瞇起眼,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池郁和宋景棠身上徘徊打量,又發(fā)出刺耳的譏笑,“喲,歡歡媽媽,你魅力倒是挺大,膽子也大啊,都敢把外面的男人,光明正大地帶到女兒學(xué)校里來?!?
“你!”池郁氣結(jié),也是頭一次,想動手打女人。
“池郁,你出去等我吧?!彼尉疤牡吐暤馈?
眼下,解決好女兒的事最重要。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一個小小人影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怯怯地道:“不關(guān)歡歡的事……”
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瘦瘦的小姑娘站在那里,神色怯生生地,說話聲音也很小,不敢看人。
因為瘦,她眼睛出奇地大,卻如同總處于受驚期間的小獸一般,充滿著不安全感。
好像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嚇壞她。
宋景棠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她之前送歡歡上學(xué),離開的時候遇見的小女孩。
鄔老師驚訝地喊了一聲:“棄棄?”
棄棄慢慢走進(jìn)來。
“老師,歡歡是為了保護我才打他們的?!睏墬壌怪∧X袋,伸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天賜和耀祖,“他們兩個,讓我?guī)退麄兺瓿杉彝プ鳂I(yè),還搶我的零花錢。是歡歡保護我,她人很好的,她收了我的保護費,就一直保護我了……”
宋景棠原本還在為女兒驕傲,直到聽見了“保護費”三個字,老母親的驕傲,一下子稀碎。
她難以置信。
“歡歡,你收人家保護費?”
歡歡有點不好意思,“家里都不讓我吃小辣條,我就讓她每天順路給我?guī)б恍“铩?
宋景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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