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錘砸飛了李牧之后,衛(wèi)充在原地彎著腰大口呼吸,積蓄著體力。
等到十幾息之后,衛(wèi)充拖著大錘走進密林中,卻發(fā)現(xiàn),林子里只有一些淡淡的血跡,還有幾顆合抱粗的古樹被撞斷,但卻不見了李牧的身影。
“媽的,這個小雜碎,是鐵打鋼鑄的嗎?”
衛(wèi)充氣的跳腳大罵。
從今日日暮時分開始,那個小雜碎就已經變得無比虛弱,很難再躲開天外寒鐵巨錘的轟擊,一次次地被砸中,哪怕是一團精鐵,被砸了那么多次,也都成為鐵渣了,但偏偏這個小雜種,簡直就像是打不死的怪物一樣,不但沒死,還能一次次陰差陽錯不可思議地逃走。
簡直邪門。
“老子就不信了,抓不到這個小雜碎?!?
衛(wèi)充大口大口地呼吸,咬著牙,并沒有再著急追下去。
他坐在原地,開始運轉功法,調息內氣,恢復力量。
衛(wèi)充是老江湖,對于自己的追蹤術,非常自信,以李牧的那種狀態(tài),根本逃不遠,很快就可以再追上。
一公里之外。
李牧跌跌撞撞,一腳深一腳淺,踩在沒過腳脖子的腥臭叢林腐殖質中,本能地向前沖。
被砸了不知道多少錘,但他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因為體內那種由蛟血而引起的炙熱感覺,越發(fā)清晰恐怖熾烈,猶如來自于九幽之下地火在焚燒一樣,他都快要感覺不到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了。
他的速度,越來越慢。
反應也越來越慢。
一次次被巨錘砸中,李牧能夠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但卻沒有絲毫的痛楚。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說實話,他現(xiàn)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骨頭斷裂了多少根。
或者,已經變成了骨屑?
反正,他就這樣跌跌撞撞,一腳深,一腳淺,本能地朝著前方奔跑。
然后,奔跑變成了慢走。
慢走變成了爬行。
渾身赤裸的他,如一條水蛇,在淤泥一般的密林腥臭腐殖質中爬行,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向前。
“媽的,不會要掛掉了吧?!?
李牧失去了神智。
……
“人呢?人去哪里了?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
衛(wèi)充暴跳如雷。
他追丟了李牧的蹤跡。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密林,所有的線索都表明,進入這個密林之后的李牧,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根本不可能再移動絲毫,但偏偏不見了李牧的蹤影。
就好像,進入了密林中的李牧,突然融化在了空氣之中,不翼而飛了。
就算是被野獸叼走,被飛禽掠走,也會留下痕跡啊。
人呢?
他媽的去了哪里?
衛(wèi)充覺得自己從未像是這一夜一天以來這么憤怒,這么失控,這么暴躁過,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一樣,要焚化以一切。
轟轟轟!
他揮動巨錘,將周圍一顆顆古樹砸斷,木屑紛飛,山石崩裂。
“就算是你入地三尺,就算是你飛上九天,我也要找到你……小雜碎,不把你挫骨揚灰,我衛(wèi)充,誓不為人。”
幽靜的太白山林之中,回蕩著衛(wèi)充敗犬一樣的咆哮怒吼。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牧漸漸地清醒過來。
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躺在堅硬的巖石上。
耳邊,傳來了瀑布轟鳴的聲音。
“這是哪里?”
李牧略微迷茫之后,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他立刻反映了過來,雙手一撐,直接坐了起來,睜開眼睛,四下打量。
視力恢復了一些,隱約可以辨物。
像是在一個山洞里面,周圍是天然紋理的粗糙石壁,光線昏暗,隱隱有火光閃爍。
“你醒了?”
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
李牧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想要跳起來。
但身體竟是沒有反應,仿佛是癱瘓了一樣,感知不到腰腹部位一下肢體的存在,他只能被動地躺在地上,根本無法爬起來。
“別亂動,你的傷勢很重?!?
那個男聲又響起。
李牧隱約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是在哪里聽到過。
很快,洞里的光線明亮了一些。
有人在篝火里添了幾根柴。
然后,一個絡腮胡國字臉,帶著笑意,出現(xiàn)在了李牧的視線之中。
“是你?”
李牧驚訝。
他認出來,這個人,正是丫丫的父親。
第一次見到,是在李牧剛剛來到這個星球的第二天,在太白縣城的門口,這個男人是一副獵戶打扮,和他那美麗的妻子站在一起,讓丫丫送過來三個山杏。
而第二次,則是在太白縣城中,這男人和他的妻子,被貴公子李冰調戲攔截,是李牧趕來,出手救了他們。
李牧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遇到了這個男人。
“是……是你救了我?”
李牧聲音嘶啞地問道。
只有這一個可能。
國字臉絡腮胡男子點點頭,帶著微笑。
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上,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和平日里那個沉默寡的獵戶比起來,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李牧從他的神態(tài)之中,看到了一種縱橫千軍萬馬的鐵血沙場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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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謝謝矯情的玻璃杯、talktofyf、書友50738457、翩躚舞、檸宸、血艷單身諸位大大的捧場,我就想問問,最后這位,我有位書友叫做血艷你知道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