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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小說網(wǎng) > 皇帝難為 > 72 更新

72 更新

明湛并非昏饋之君,可是他同樣對何歡一案氣憤非常。

“腦袋也不知道怎么生的?去跟寡婦通奸!”明湛先是跺腳一頓罵,很為永定侯的名聲可惜,“生下這種敗家的禍害,闔該早些掐死!”

對于錢家,明湛并不大了解。他本不是太喜歡念書的人,對于學術(shù)界的人,還是前些天剛剛聽到錢永道的名子。因為連阮鴻飛都說錢永道一代學問大家,明湛還想著請錢永道來帝都到國子監(jiān)講學來著。

如今倒好,他請柬還未發(fā),錢家孫媳出了這種案子。

還有段汝玉,明湛也不喜歡這老頭兒。

當初段汝玉就是在聞道齋給皇子們講課來著,不知為啥,一千個瞧明湛主仆不順眼。范維那會兒小,也不知從哪兒得知的段汝玉名士的名聲,追星追的厲害,時不時就要去講教學問,常被諷刺打擊。

主辱臣死。

臣辱,主也沒啥面子。

段汝玉瞧不上范維,在明湛看來,這就是段汝玉瞧不上他。

所以,在某一段時間內(nèi),記仇的明湛對于段汝玉的意見不是一星半點兒。

尤其是在明湛磚劈杜如蘭之后,聞道齋的先生們對他都和善起來,偏這個段汝玉還是一張死人臉,把個明湛郁悶的不成。

這也直接導致了在后日鳳景乾欲為明湛擇一老師時,明湛選擇了官位不顯聲名不顯的徐叁,而非是聞道齋的大師傅——段汝玉。

有時,人生的境遇就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明湛對于段汝玉印象的改觀是在今年要建圖書館的時候,段汝玉本就在翰林院做學問,整個圖書館的目錄都是他做好的。而且,段汝玉將家中許多珍本藏書捐贈出來,允許朝廷仿印一份兒,以供學子們閱讀之用。

因著段汝玉學問大家,這是大家公認的,且此人有幾分迂氣,明湛便將他任命為國子監(jiān)博士,讓他去做校長。

明湛是不知道錢段兩位大學問家之間還有這么一段聯(lián)姻。

結(jié)果,竟出了這種官司。

把個明湛氣的,罵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雖然明小胖是自己的愛人,不過阮鴻飛也得承認,明小胖真得算一位沒啥風度的帝王了。

阮鴻飛勸道,“事情還不知個子丑寅卯呢,哪個值得生這樣大的氣?說不得何家公子是被冤枉的呢?再者,哪怕確有其事,你也只管按律辦理?!?

明湛道,“那永定侯之功豈不功虧一簣?!焙螝g什么的是礙他啥事,明湛擔心的是永定侯與淮揚事宜。

“若真有實事,可見永定侯之家教了。這樣的人,這樣的名聲,是不適合再在淮揚呆下去的。”如果真的是通奸或者逼|奸,段氏婦人畢竟是節(jié)婦,且錢段兩家都是這樣的名望人家兒,何歡絕對是死路一條。倒不一定是明湛要他死,明湛如果想要壓下輿論,則必須要何歡死。

阮鴻飛接著道,“要我說,這件事畢竟奇異。何家二公子,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什么樣的女人求不得,何必要去找個小寡婦兒?”

“那是段家女錢家婦,朝廷表彰的節(jié)婦,唉,這女人又不是愚蠢無知,通奸的可能性不大?!?

明湛嘆道,“連永定侯這樣的家風去了揚州都把持不住,你說,我還能信誰去?”

“永定侯怎么了,那也是人呢?!比铠欙w笑一笑,捏了枚去殼的香榧塞明湛嘴里,“再說,永定侯是永定侯,他兒子是他兒子。一個二十出頭兒的年輕人,常年在兵馬軍營里,抬頭看到的都是官兵們的老臉。乍一去吳儂軟語香艷之地,哪個消受的起?別說何家公子,就是你去了揚州,說不得也要去聽幾首曲子,花樓畫舫的轉(zhuǎn)上一轉(zhuǎn)?!?

“反正我不會去找小寡婦兒。”

“那位何公子難道就是去找小寡婦兒的?”阮鴻飛是絕不信的,他笑道,“胖啊,你聰明不讓人,不過呢,疑心也大。你想一想,自來通奸是多么隱秘的事,怎會忽然之間被人抓個正著呢?再者,若是逼|奸,莫非何公子是傻的?奸也要把人敲暈再奸,奸完即跑,這才正常。”

“這件事情并不簡單?!比铠欙w下了定論。

明湛不高興情人說他“疑心大”,氣道,“莫非我想不到這些,只是你得有證據(jù)才是!那段氏女雖然沒死,還留一口氣,如今也在暈迷呢。你想一想,如果真是有人做局,聽說錢家也是百年旺族,書香門第,向來拿著名聲當性命的人,誰這樣通天的本事算計到他們家去呢?”

“幕后之人,暫且不必猜?!泵髡堪櫭嫉?,“就說這官司,假設何歡是中了套兒。如今的問題是,段氏女雖是活著的,卻不知這是個活套兒還是死套兒?!?

“女人,尤其是節(jié)婦,貞潔就是性命。她又出身段家這樣的家族門庭,在貞潔與何歡之間,你說她會選哪個?”明湛嘆道,“只要段氏女不認下通奸之名,何歡要如何翻身呢?何歡若是定了罪,永定侯在揚州的名聲也就被帶累壞了?!?

“可是,像你說是,段氏女錢家婦,出身受的教育沒的說,這樣的女人,通奸的可能性不大。再說,就是真有通奸,哪個通奸的女人去親口承認自己通奸呢?”明湛煩燥道,“段氏女雖活著,想在她身上救回何歡,不容易啊?”

阮鴻飛笑,“咱們又不在揚州,并不知道具體情形。不過,要我說,世上沒有解不開的套兒。林永裳又不是傻的,別人不說,就這件案子而,可疑之處頗多。段氏并不是一個人住,身邊總有婆子丫環(huán)伺候吧?這些人的嘴并不難撬開。其次,何歡那里,當天晚上去的哪里,總能調(diào)查清楚吧?!?

明湛長長嘆口氣,“不管了,我再圣明,也不是神仙。隨他們折騰去吧,我只看最終結(jié)局?!?

阮鴻飛笑一笑,吩咐何玉去傳膳。

明湛雖然嘴上說不管,心里仍是有幾分不舒服。

他身邊有淮揚人,前淮揚總督薛春泓之子——薛少涼正在明湛身邊兒做侍衛(wèi)。

如今淮揚出了這樣的案子,明湛少不得要喚了薛少涼來問一問。

薛少涼說話向來簡單直接,從不拐彎抹角,這也很對明湛的胃口,薛少涼道,“段大儒的學識人品俱是一流的,他家女孩兒在江南素有美名。段大儒在淮揚辦的書院,屬下以前去念過書。段大儒平和慈善,是個可敬長者。”

明湛愈加發(fā)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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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發(fā)愁的人并不是明湛,非永定侯何千山莫屬。

距兒子的案子發(fā)生已有幾日,永定侯瘦了整整一圈兒,面目憔悴。若非有為兒子洗脫罪名的信念在堅持,永定侯非躺在床上不可。

與別人的懷疑或者是憤恨不同,永定侯絕不相信兒子會與寡婦通奸或者逼|奸寡婦的。

何歡自幼時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這孩子什么樣,永定侯自認為了解。哪怕?lián)P州金粉繁華之都,兒子年輕略有貪玩兒,可是也不能短短幾個月就變成怪獸的。

永定侯絕不相信兒子會墮落至此。

將當日與兒子同出去的將官全部送到總督府審查過,這幾人都認定了,那天不過去畫舫喝酒而已。并且說出當時陪在何歡身邊的歌伎,只是誰也料不到,那歌伎至今音訊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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