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老頭手持一柄桃木劍,其一招一式都是復(fù)刻朱雄英當時的動作,只不過朱雄英施展出來叫做飄逸,劉日新施展則更像是一只干癟的瘦猴子起舞。
“雷起!”
隨著劉日新一聲大喝。
轟隆~!
天際,應(yīng)聲有著一道響雷乍起。
“哦喲,不錯哦?!?
朱雄英眼中透出一絲贊賞。
“云起!”
只見有著片片烏云開始凝聚,雖然稀稀拉拉,但確實是有。
陣中的劉日新見到果真有天際烏云出現(xiàn),極為興奮。
“雨來!”
只見劉日新手持桃木劍,朝著天際一指。
然而,這一次卻是毫無反應(yīng)。
“雨來!”
劉日新又是舉劍朝天一指,那幾片烏云依舊是沒有動靜,別說下雨了,就連雨點都沒有半滴。
“雨…雨來!”
重新又舞了一遍,劉日新憋紅了臉,他將丹田內(nèi)那稀薄可憐的法力盡數(shù)注入桃木劍之中,引動陣法,扯開嗓子朝天大吼。
終于,這一次雨來了。
只見一眾烏云中,有一片小烏云不情不愿的降下了‘甘霖’,雨水覆蓋面積約莫在一丈方圓,正是劉日新所站的頭頂位置。
周遭的太孫府宮人見狀,一個個都是捂著嘴想笑不敢笑。
旁側(cè)的朱雄英看完,眉頭微皺了起來。
很明顯,劉日新的操作并無錯誤,核心點在于法力強度。
呼風(fēng)喚雨之術(shù)不比使用乾坤挪移陣,如果施術(shù)者的法力不夠,根本做不到調(diào)節(jié)陰雨晴明,設(shè)立掌天監(jiān)這件事,看來還是得再等一段時間。
劉日新看著天空這朵勉強降雨的小烏云,臉色有些尷尬,看向朱雄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屁股。
“殿下,這雨…”
“散了?!?
朱雄英澹澹一語。
霎時間,出法隨。
天際烏云在朱雄英聲音出口的剎那,瞬間蕩散,那一朵下雨的小烏云也是消失不見。
“還有什么事?”
朱雄英看的出來,劉日新今天還有其他事。
“殿下,工部趕制二十余天的大鼎已經(jīng)鑄好了。”
劉日新連聲說道。
經(jīng)過超三千工匠半月之余輪班倒,不眠不休的趕工之下,這長寬高各十丈之巨的超級丹鼎終于是鑄成了。
“孤知道了?!?
朱雄英點了點頭。
既然丹鼎已成,七轉(zhuǎn)神陽丹的煉制也該開始了。
說完,朱雄英就準備走,接下來他準備去把萬劍歸宗的入門練一練,然后再研究一下唐逸的靈根特殊。
“殿下,參與鑄鼎的三千工匠都在秦淮河畔等您,殿下若是不現(xiàn)身,這三千工匠怕是不會離開?!?
劉日新凝聲說道。
這也是人之常情,當為一件事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之后,必然希望得到來自于上位者的認可。
朱雄英沉默片刻,他自然理解。
但是距離萬劍歸宗的任務(wù)截止時間已經(jīng)很近了,他確實無法親臨。
想了想,朱雄英隨手甩出一枚黃豆。
‘砰’的一聲,只見有著一個不論從長相還是舉止神態(tài),甚至是眼神中的那抹深邃,皆是與朱雄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xiàn)。
“去一趟秦淮河,代孤犒賞工匠,驗收丹鼎?!?
朱雄英說完,身形便是挪移離去。
站在原地的劉日新一愣,看著眼前這位另一個‘太孫殿下’,心想我了個乖乖,這也太神奇了!
………………
北境燕地,燕王府。
此時王府正殿之內(nèi),一股肅冷煞氣。
所有燕軍千戶以上的將領(lǐng),盡數(shù)集聚在大殿之中,每一人都是披甲在身,皆是戰(zhàn)意盎然。
燕王朱棣立于諸將之前,掃過自己的這幫將領(lǐng),眼中有著極其肅冷之意,更是透著極為強大的自信。
一統(tǒng)北境,橫掃晉寧。
這半個多月來的大戰(zhàn),讓朱老四真切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兵鋒所指,摧枯拉朽。
此刻朱老四召集燕軍諸將,自然不是閑來無事聚眾喝茶。
靖難檄文,對外宣城是四月二八揮師南下。
可實際上則不然,當征伐晉寧的大軍回燕之后,朱老四立即下了揮師南下的動員令,這是朱老四和道衍共同商定的決定。
“東破大寧遼東,西平晉地太原?!?
“本王知道,這段日子以來,你們很累?!?
朱棣澹澹開口。
“本王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大勝歸來,理應(yīng)修整一段時間?!?
“但是本王告訴你們,不僅是你們這么想,天下人都是這般想,可正因為如此,本王才要即刻發(fā)兵,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諸位這些天也能有所發(fā)現(xiàn),天命在燕,但凡我燕軍所指,無往而不勝,本王相信只要諸君齊心協(xié)力,定能一舉定鼎天下?!?
“彼時,本王將與諸君共享?!?
朱棣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有底氣。
畢竟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富裕過,當下燕軍集六王之兵,再加上這段時間募集的新兵,此時朱老四手下足有五十萬大軍,對外號稱百萬燕軍。
“諸將聽令?!?
朱棣一聲厲喝。
滿殿將領(lǐng)皆是身動,戰(zhàn)甲齊響。
“此次靖難大軍分作三路,張玉為左路軍主帥,張輔為副帥,丘福為右路軍主帥,譚淵為副帥,本王親率中路大軍,朱高煦為先鋒大將,其他諸將,各司其職?!?
縱觀原有歷史軌跡,不論是張玉還是丘福,都是史載中的靖難名將,由他們來做一軍主帥,理所應(yīng)當。
可有一個人,卻是缺席了。
從始至終,都未見朱老四提起過分毫。
三路軍主副帥之中,朱能的名字絲毫未見,別說一軍之主帥,就連一個副帥都沒有混上。
甚至在此時的大殿之中,更未見朱能身影。
由此可見,經(jīng)過山東一戰(zhàn),這位曾經(jīng)在朱老四心中的第一驍將,已如棄子。
軍令下。
諸將聞聲大震。
“遵令!”
一個個都是神色振奮,折身點兵去了。
領(lǐng)了先鋒大將印的朱高煦同樣是準備走人。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朱高煦下意識怔住,回頭便是看到了自個老爹那張認真的臉。
“爹?!?
朱高煦笑了笑,這些天的征伐,讓他年輕的臉龐略顯滄桑了起來,更是透著一股殺伐煞意。
朱棣眼中泛著疼惜之色,抬手撫了撫朱高煦左臉的一道還未結(jié)痂的血痕,這是朱高煦在遼地戰(zhàn)場上被流箭所傷。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你母妃多次責(zé)備于我,怪我讓你親臨戰(zhàn)場沖鋒?!?
朱高煦感動了,連聲道。
“為了父王大業(yè),這些算不得什么。”
朱棣聞,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此次你為先鋒大將,大軍能不能順利南下,都看你的第一戰(zhàn)?!?
朱高煦神色認真,臉上滿是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爹您放心,孩兒不會讓您失望!”
朱老四接著又是重重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
“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
一句話,朱高煦雞血暴漲。
………………
入夜,太孫府之觀星樓臺。
已經(jīng)完成‘萬劍歸宗’修煉的朱雄英,正準備召唐逸前來。
對于這小子的奇異靈根,朱雄英很是感興趣,明明是四品靈根,在修煉速度上卻是絲毫不遜色一品靈根,必然是有奇異之處。
可就在這時,朱雄英眼角余光瞥過,看到了花園桃林之間的一道輕柔倩影。
自從修煉‘李代桃僵’時見到府內(nèi)女卷于桃林間賞花游玩,朱雄英便是發(fā)現(xiàn)府內(nèi)女卷們喜歡桃林,故而命人特意栽種了一片,以供游玩。
四月春風(fēng),桃花朵朵開。
此時,桃林間,花瓣隨清風(fēng)飛舞。
趙靈兒衣著薄紗琉璃裙,及腰青絲隨意披散,獨身一人,于夜色下漫步其中。
倩影如夢,指尖花瓣輕饒,她看著這一株株隨清風(fēng)搖曳的桃樹枝椏,眼中泛著沉重的思念,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隨花瓣零落。
她的家,也是這般桃舞紛飛。
“想家了?”
澹澹的聲音,在趙靈兒身后響起。
趙靈兒身軀一顫,下意識是折身,當看到是朱雄英之后,緊忙是行禮。
“孤知道,你的父母死于安南胡氏之手?!?
朱雄英平靜道。
他從云疆回了應(yīng)天之后,便命人查過趙靈兒的家世,知曉趙靈兒為南詔皇族后人,安南胡氏為了討好思倫法,殺了趙靈兒全族。
一聽到安南胡氏四個字,趙靈兒那張仙氣清純的俏臉剎那泛起了恨意,她恨自己沒有能力為父母親族復(fù)仇,恨自己只能整日在這里荼毒光陰。
“孤答應(yīng)你,三月之內(nèi),滅安南胡氏滿門?!?
朱雄英澹澹一語,讓趙靈兒渾身一怔。
她緊緊的注視著朱雄英,眼眶微微泛起了淚花,她相信太孫殿下的話,因為這是大明未來的皇帝,是天底下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君無戲。
只是,她在想。
自己該怎么去回報這份情,現(xiàn)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夠回報?
輕咬著下嘴唇,趙靈兒拉開了腰間細帶,已入太孫府有些時日,趙靈兒冰雪聰明,也多少聽說了一些陌生名詞。
朱雄英見狀劍眉微微皺起,他是正人君子,行俠仗義乃是心性使然,豈是為了那等茍且之事?!
入夜春風(fēng),卷著花瓣飛舞。
一炷香之后。
“咦?桃花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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