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崩,病主繼,少主昏?!?
“于居心不軌者而,這是竊國篡位的絕好時機?!?
朱雄英微微一笑。
身側(cè)劉基心頭一頓,他自問自己跟在皇太孫身邊十數(shù)年,對皇太孫極為了解,可是這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他原本以為這位皇太孫無心天下,更不關(guān)心朝堂風云,只是一心修長生,然而方才簡短的一番話徹底道破了朝野痛點,讓劉基不得不重新定義自己的判斷。
當今朝野上下,無不是在盼望著朱皇帝駕崩。
因為一旦老朱駕崩,繼位者便是連床都下不了的太子朱標,而由皇太孫進位皇太子的朱雄英又是一心修仙長生。
諸王分封在外,很難說不會起些什么歪心思,尤其是鎮(zhèn)守北境的九大塞王,個個重兵在握。
“老頭,不要想太多,對你來說多活幾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朱雄英瞥了眼身邊的劉基。
“接著?!?
隨手一扔,一個白色小玉瓶被甩進了劉基懷里。
劉基倒也不客氣,呵呵笑著將這小玉瓶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口袋。
這小玉瓶內(nèi)裝的是‘補氣丹’,是朱雄英完成系統(tǒng)修煉獲得的獎勵之一,他時不時會給這劉基老兒一些,朱雄英一度懷疑劉老兒現(xiàn)在身子這樣健朗,有一半功勞都來自于這些丹藥。
當然,朱雄英也經(jīng)常送一些給老朱。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或許因為老朱是歷史名角,宿命無法因蝴蝶效應(yīng)而變化,所以在歷史上崩于洪武三十一年六月的老朱,自打開春以來身體直轉(zhuǎn)而下。
霎時間,滿朝文武的目光都開始落在了朱標和朱雄英身上。
準確來說,是朱雄英身上。
畢竟阿標算是只剩半口氣了。
“殿,殿,殿下?!?
一年歲與朱雄英相仿,面容干凈的太監(jiān)快步跑來,只是說話有些結(jié)巴。
“高,高陽郡王想,想覲見殿下?!?
高陽郡王?
這又是哪個?
朱雄英眉頭一皺,老朱龍子龍孫太多了,光是兒子就二十多個,更別說孫子了,根本記不住啊!
尤其是今年老朱身體病情隱藏不住,連上朝都得拄著棍,幾乎每天都會有王公列臣來這太孫府求見朱雄英,有想刷臉的,有想提前摸一摸朱雄英脾性的,也有懷著其他目的。
不過既然是‘郡王’,那說明應(yīng)該是個和自己平輩的孫子。
“殿下,燕王第三子朱高燧于洪武二十八年受封高陽郡王?!?
旁邊的劉基補充說道。
燕王第三子…
朱雄英一拍腦袋,狂妄居士!
“不見,讓他滾?!?
這貨肯定是替他爹朱老四來打探口風的,而且要是在自己面前來一句‘狂妄’,那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回他一句拉出去砍了?
“老頭,你也先回去,另外最近多做點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就快到了?!?
說完后朱雄英便自顧自的朝著一處閣院走去,那里住著上月剛選入太孫府的一對雙胞胎姐妹花。
朱雄英隨意的一句話,劉基眼神微凝,像是明白了什么。
………………
夜,亥時正。
誠意伯府,劉基坐在暖屋內(nèi)烤火,他的長子劉璉坐在旁邊。
“璉兒,近日朝局如何?!?
本應(yīng)在洪武十二年翹辮子的劉璉,現(xiàn)年五十歲,任都察院左僉都御史,正四品,剛好能穿緋紅官袍。
“不好?!?
“人心很亂?!?
劉璉嘆了口氣。
“寧王、燕王、晉王、秦王等諸王,或遣使,或令王子入京,表面上說著是朝貢,實際都是在打探朝廷情況?!?
“唉,照說,當年陛下就不該分…”
話未說完,劉基一個眼神,劉璉頓時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