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雖然很輕，卻很堅定，既有女子獨(dú)有的柔美，卻又有以柔克剛的韌勁。

“寧司寒。”半張雪白的小臉，出現(xiàn)在窗子后。

小小的窗子猶如銀河，林嫵和寧司寒隔河相對，互相望進(jìn)對方的眼睛。

“你想清楚了嗎？”林嫵說：“你，愿意嗎？”

寧司寒的眼中，先是閃過惘然。

他想清楚了嗎？

眼前這個人，不再是當(dāng)初的丫鬟嫵兒，亦非什么商人、醫(yī)女，她甚至連護(hù)國公主都不屑于做。

如今的她，是舉起造反大旗，擁兵自重的，北武王。

盡管他舍棄一切，眾叛親離甘當(dāng)罪人去追逐她，可她，不會成為他的戀人。

他濃烈熾熱的愛，注定得不到全心全意的回應(yīng)。

這場以愛為名的奔赴，是單方面的。

在過去的數(shù)個日夜里，他也問過自己無數(shù)次：

我想清楚了嗎？

她不再是需要呵護(hù)的小女子，不再是溫柔小意的紅顏知己，更不可能成為誰后宅的嬌妻美妾。

最初以為她是深閨里嬌養(yǎng)的籠雀，后來又以為她是誤落宅邸的鳳凰，而今她展現(xiàn)出銳不可當(dāng)?shù)氖侄魏皖㈨煜碌母窬?，他才明白，她是遨游蒼穹的鷹。

自由自在，野心勃勃，一飛沖天。

鷹不需要他的嬌寵和呵護(hù)，反倒是他，要仰望鷹的身影，需要拼盡全力，才能跟上對方的腳步。

所以，他愿意嗎？

寧司寒棱角分明而堅毅的臉上，露出脆弱易碎的神情，仿佛在經(jīng)歷無盡的痛苦。但痛苦之后，是更加篤定的決心。

他持著長槍，單膝跪下，以武將最高的禮儀，對窗子后面的人鄭重道：

“臣，愿意?！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