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登船時,林嫵和姜斗植有過短暫的對話。
“姜斗植,你非要讓我討厭你不可嗎?”林嫵問。
頭頂上那張冷厲的臉,閃過一絲痛楚。
而后繃緊下頜,硬邦邦道:
“你討厭我也好,怪我也好,甚至恨我......都沒有關(guān)系?!?
“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但林嫵語氣極冷:
“我怎么幸福?”
“我這護(hù)國公主本來當(dāng)?shù)煤煤玫?,你將我劫走。京中本來就在傳你我之間的流,這下更是坐實(shí)我通敵的謠?!?
“正是因?yàn)槿绱?!”姜斗植有些激憤:“你還不明白嗎?你便是什么也不做,他們也會給你冠上這樣或那樣的名頭,因?yàn)樗麄冊缫褜⒛阋暈檠壑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想當(dāng)年,我的祖輩便是如此。所以我的父親,才選擇主動投誠,以大部分人的犧牲,換取那少得可憐的信任......”
“你也說了,那是你父親的選擇?!绷謰车膽B(tài)度沒有絲毫松動:“可是,我有選擇嗎?”
“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便可以無視我的意志,隨意支配我的人生?”
“我是我,是護(hù)國公主,而非被你禁錮在后院,日日圍著你轉(zhuǎn)的女子!”
她的訓(xùn)斥如同當(dāng)頭棒喝,令姜斗植面色蒼白,連揮刀擋箭的動作都緩了下來,還是劃船手大聲提醒他,前方弓箭手密集,他才又回過神來。
“我并沒有那個意思......”
聲音不由得放低了,甚至有淡淡的悲傷。
“你總有一日會明白的?!?
“再尊貴的身份,不過是上位者的施舍,生死之交的情誼,也會因?yàn)槔娣直离x析,所謂滔天恩寵、潑天富貴,朝夕間便會落得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