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嬸還記得昨晚霍云深胃疼的場面,心有余悸。
“先生,您昨晚胃病才復發(fā)過,還是別喝了吧?!?
霍云深不知想到什么,輕嗤:“宋景棠不是馬上就回來么?有她在,還能讓我疼死不成?”
昨晚她嘴再硬,走得再決然,還不是照樣在背地里給他熱藥,又趁他睡著,偷偷上樓看他……
無論宋景棠多能裝,她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畢竟……
霍云深掀了掀眼皮,看著對面墻上那幅時隔五年,重新掛上去的婚紗照。
照片里,一襲白紗圣潔如仙女般宋景棠,笑容明媚,眼眸亮晶晶地望著他,好似滿天星辰融在她眼底,化成愛意,沉甸甸地望向他。
宋景棠愛他入骨這件事,早已是不需要再確認的真理……
宋景棠匆匆趕回來,走進客廳,第一眼看見的,是沙發(fā)上霍云深不容忽視的身影。
他穿著家居服,平日里西裝革履的精英氣質(zhì)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浸潤出來的矜貴。
他坐在那里,一雙長腿交疊,面前的玻璃酒杯喝得只剩個底。
宋景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徑自往樓上走。
霍云深當然聽見宋景棠進門的動靜,但他心里不爽,沒有正眼看她,他等著宋景棠主動過來服軟認錯。
可沒想到,宋景棠完全當他是空氣,直接就往樓上走。
霍云深眉目凝霜,終究是沒沉住這口氣。
“宋景棠!”男人略帶薄怒的嗓音在身后響起。
宋景棠理都沒理,她是擔心孩子才回來,沒心思管霍云深又發(fā)什么瘋。
然而,她剛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身后,一股蠻橫的壓迫感大力襲來,宋景棠還沒來得及回頭,先被霍云深抓住胳膊猛地按在墻上。
霍云深這一下是積攢了怒氣,發(fā)了狠的,絲毫沒有收力。
‘咚——’
一聲沉重悶響,宋景棠單薄的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墻面,疼得她差點涌出生理性淚水。
“宋景棠,你到底要作到什么時候?!”霍云深高大的身影如密不透風的囚牢困住她,他周身氣壓極低。
男人那雙總是溫情含水的桃花眼,此刻陷在背光的陰影里,平日的溫柔偽裝被撕裂,泄出一線沒藏住的陰鷙狠色。
宋景棠知道抵不過霍云深的力氣,她也不想跟他爭。
兩個孩子就在樓上,桃嬸的房間也不過距離這里幾十米。
她只是冷漠地看著他,那樣的眼神,清醒而犀利,充斥著某種無聲的控訴和埋怨。
她…怨他?
霍云深被宋景棠盯得頭皮一陣發(fā)緊。
肩頭,捏得她生疼的大手,終于卸了力。
霍云深喉結小幅度滾動了一下,張嘴,緩了半秒才發(fā)出聲音。
他低聲問:“我送的藥,為什么扔了?”
語氣里,竟有一絲不滿和委屈。
他委屈?
宋景棠涼涼地笑了,“這樣有意思么?她林心姿用完的施舍給我?”
這話里的情緒太沖。
霍云深微微擰眉,無奈地沉吸了口氣。
“這件事,心姿跟我解釋過?!?
當時研發(fā)一部的門鎖著,林心姿想幫忙送都進不去,這個霍云深是清楚的。
研發(fā)一部的門禁很嚴,而宋景棠又是那種一工作起來渾然忘我的人。
林心姿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宋景棠都沒出現(xiàn),她自己本身上午被桃嬸推那一下,就扭傷了腿,于是就借用了一點藥油。
僅此而已!
林心姿甚至怕宋景棠介意,還主動跟他報備過,想自己再買瓶新的給宋景棠。
是他覺得沒必要!
這么點小事,他以為按照宋景棠那樣好說話的性子,根本不會在意。
可沒想到,她就這么容不下林心姿,就因為等不到她,林心姿先用了一點,她就把整瓶子藥油都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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