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fēng)從阿昭的腦后襲來,阿昭的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得更快,她整個人往旁邊一撲。
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沒有抓到阿昭,也剎不住自己的腳步,砰的一聲撞在茅草屋上,撞破了那些用來遮擋風(fēng)雨的稻草,把茅草屋撞出了一個人形的大洞。
他撞出人形大洞后,跌在外面,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正在外頭處理月見草和其他藥材聽到女兒呼喚的李驚雪:剛才有什么東西閃過去了?
阿昭手腳并用爬起來,看著墻壁上的那個人形大洞,氣得哇哇大叫:“阿娘,阿爹把咱們家弄壞啦?!?
她跑到茅草屋,來到自家阿娘面前指著那個人形大洞跟阿娘告狀:“阿娘,你看,阿爹把家弄壞了?!?
李驚雪看了看茅草屋墻壁上的人形大洞,目光落在倒地不起的男人身上,心想,我倆好心救了你,你卻把我們的家弄破了?
原本的茅草屋是很破舊的,阿昭和李驚雪兩人這段時間很努力去修葺,才讓它勉強(qiáng)看得過去,結(jié)果,這男人一醒就弄出了一大洞?
真糟心。
李驚雪上前,發(fā)現(xiàn)男人雙目緊閉,昏迷了過去,她:……
“咦,阿爹怎么又睡著了?”跟過來的阿昭撇了撇嘴,“闖禍就睡,真是一頭懶豬?!?
“先把他搬回屋內(nèi)吧,”李驚雪嘆了一口氣,總不能讓人一直躺在地上。
“不行,”阿昭聽到阿娘的話立馬搖頭。
她的反應(yīng)讓李驚雪有點(diǎn)詫異:“怎么了?”
阿昭竟然不愿意讓他進(jìn)家門?
“阿娘,阿爹好像變成傻子了,他剛才醒過來的時候,眼睛紅通通的,還發(fā)出很古怪的笑,”阿昭呼吸了一口氣,學(xué)著她阿爹方才的模樣,露出了一個邪魅的歪嘴笑,又發(fā)出桀桀的怪笑。
李驚雪看著自家極力露出扭曲邪魅笑容的小姑娘,嘴角抽了抽,她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我看看?!?
紅紅的眼睛嗎?
李驚雪蹲下,抓起男人的手給他把了把脈,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那原本平和沒有靈力的經(jīng)脈好像變得暴躁起來,肝火很旺盛。
李驚雪想不透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能遇到什么事情讓他大發(fā)脾氣。
就在李驚雪眉頭微擰,繼續(xù)把脈時,男人那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他睜開了眼睛。
一直在察覺到的阿昭立馬躲到自家阿娘身后,探出自己的小腦袋:“阿娘,阿爹醒了?!?
李驚雪對上了一雙如墨的眼眸,眼眸的主人看到眼前的一大一小微微一怔,一直在給他把脈的李驚雪感覺到他的脈象平穩(wěn)了下來,松開自己的手問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她生得漂亮,眉眼帶著溫和的神色,周身有著令人心平氣和的氣息。
男人單手支地坐了起來,他看了一圈四周,另一只手捂住后腦勺說道,“頭有點(diǎn)痛?!?
李驚雪知道他的后腦勺鼓了一個大包,但她并不知道那個大包是如何形成的,她道:“你從懸崖上掉了下來,大概摔到了頭,頭痛也是很正常的。”
男人捂著后腦勺的大包說道:“這頭應(yīng)該不是從懸崖上摔下來摔的?!?
李驚雪挑了挑眉:“嗯?”
說得這么肯定?
男人露出一個苦笑:“其實(shí)我前幾天一直被掛在懸崖峭壁的一棵松樹上?!?
當(dāng)時男人只覺得呼呼的風(fēng)很刮臉,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懸空在萬丈懸崖上,他的上方有一棵從絕壁生長出來,只有胳膊粗的松樹,有一根橫出來的樹枝勾住了他衣袍一角,讓他掛在半空中。
他看了看下方深不見底的懸崖,上方除了一棵松樹之外的黑色絕壁,腦海一片空白。
真的是一片空白那種,他什么都不記得了,自己姓甚名誰,為何會懸掛在懸崖的半空中。
懸掛在半空中的他不想死,在他扭動著身體,抓住了那根勾住自己衣服的樹枝,靈活地爬上了那棵胳膊般粗的松樹,然而,沒有等他在那棵松樹上坐穩(wěn)便聽到了咔嚓一聲。
那棵松樹的樹干從根部裂開了。
李驚雪聽到這里了然:“所以你就摔下來了?”
“不,”男人搖頭,“當(dāng)時它只是裂開了并沒有完全斷裂,所以我在樹上一動不動地堅(jiān)持了三天?!?
阿昭立馬說道:“我知道,你是不是在樹上待了三天,那樹斷裂了?!?
“不是,”男人繼續(xù)搖頭,“那松樹沒斷?!?
阿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既然樹沒斷,你為什么會掉下來?”
男人微笑說道:“我在樹上待了三天,發(fā)現(xiàn)那樹特別安全的,一時半刻是斷不了的,但是我多日沒有進(jìn)食,肚子很餓了,所以我自個跳了下來,想著與其活活餓死,不如死個痛快,所以我咬牙閉眼跳下來了。”
阿昭:……
李驚雪:……
小白:……
男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阿昭三個的沉默,繼續(xù)說道:“不過,我沒想到我竟然沒死,而且還多了一個女兒,雖然我覺得我應(yīng)該沒有女兒。”
阿昭正要說些什么,只聽到“咕!??!”的一聲,很大聲。
她:???
男人摸了摸自己干癟的肚子,笑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請問有吃的嗎?我有點(diǎn)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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