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寰宮的擔(dān)憂之處也在這里。
一百多年前,童尊者下令,誅殺閭丘夜明一脈,以示尊者威嚴(yán)。
這件事,嚴(yán)格來說,是不合規(guī)矩的。
畢竟,閭丘一族是極山派的附屬勢力。
只不過,這種小事,一般而,只要做的不過分,各大勢力都會賣尊者面子,沒必要因此,和一個化神尊者起沖突。
然而……
現(xiàn)在不同了,與閭丘夜明一脈大有關(guān)系的衛(wèi)圖證道化神,并對此事上綱上線了。
這件事,便成了小寰宮的“錯”了。
“直娘賊!拿了我小寰宮的賀禮后,才說這話,不得好死?!?
想到這里,許萬孫在心中忍不住咒罵道。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衛(wèi)圖這是拿了他們小寰宮的賠禮,不辦事。
不過,許萬孫不知道的是。
衛(wèi)圖對此,早就有了準(zhǔn)備。
他道:“童尊者的親書,衛(wèi)某看過了,昔日你我兩家之事……可以就此輕輕揭過。不過閭丘人王來我極山派,狀告你……屠戮閭丘一族的族人之事,卻不可免除?!?
此話一出,許萬孫哪怕再蠢,也弄明白了衛(wèi)圖的心思。
——不外乎控制斗爭范圍,讓他們這些小輩去攀咬,搞代理人戰(zhàn)爭,把自己和童尊者高高摘起。
如此一來,也算是和童尊者和解了。
畢竟,小輩的打打殺殺,關(guān)兩派的化神尊者什么事?
只不過,此形勢下,他就不免成了此次童尊者過錯中的“替罪羊”了。
“希望不要一語成讖?!?
許萬孫背生冷汗,心道。
但就在他升起此想法的瞬間,便見在一旁的閭丘人王立刻從坐席中走了出來,對他一聲冷笑道:“許道友,老夫愿與你一戰(zhàn)。此戰(zhàn)過后,無論勝負(fù),我族血恨都與你無關(guān)?!?
“與我一戰(zhàn)?”
聞,許萬孫不禁一怔,頓時明白了,這是衛(wèi)圖和閭丘人王故意給他設(shè)的局。
讓他在極山派身死之局!
一旦他身死,歸墟海眾修就不會因此,而看低衛(wèi)圖接受童尊者道歉了,認(rèn)為衛(wèi)圖是怕了童尊者,才接受道歉。
畢竟,他這個大弟子死在了這。
只有他死,衛(wèi)圖才能就此臺階下去。
至于……是否讓兩派沖突進(jìn)一步升級。
這就非他一死而決定的了。
面對“一門兩尊”的極山派,小寰宮和他師尊,不太可能再去主動招惹。
他死后——極山派和小寰宮大概率會就此保持默契,恩怨在他這里終結(jié),不會把火燒到兩位尊者的身上。
“難道師尊和極山派這邊,早就商量好了,扔我到這里,消除衛(wèi)圖的怒火?”
許萬孫莫名想到這里,略有心寒。
他對他師尊性格早有了解,知道他師尊是表面寬仁,實則背地里心腸狹隘。
否則,也不會派他誅殺閭丘夜明一脈了。
只是,到了此刻,也容不得他去推拒閭丘人王的挑戰(zhàn)了。
師之“錯”,只能由他這個弟子承擔(dān)了。
——他能看到,自己取勝后,將會給自己、童尊者,以及小寰宮帶來的有利局面。
自此之后,恩怨一筆勾銷。
在名義上,衛(wèi)圖和極山派,將不再有因為閭丘一族之事,針對小寰宮的理由了。
至于會不會落???
許萬孫沒有過多考慮此事。
他堂堂尊者弟子,怎么可能會輸給一個區(qū)區(qū)的下宗修士。
不過對此生死之戰(zhàn),他亦沒有貿(mào)然答應(yīng),而是謹(jǐn)慎的說出了,不準(zhǔn)使用超規(guī)格的符箓、法器等外物的要求。
“若衛(wèi)尊者肯答應(yīng)這個要求,許某愿意與人王兄比斗一次?!?
許萬孫拱手一禮道。
上次,他與衛(wèi)圖交手后失利落敗,就是因為沒有料到,衛(wèi)圖手上竟然有兩張“二重金鼎符”。
吃一塹長一智。
他可不想,再在閭丘人王這里栽跟頭。
“可!”
衛(wèi)圖微微頷首,答應(yīng)了下來。
和許萬孫想的不同,他在此間的心思并沒有這么復(fù)雜、有這么多的算計。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遵循極山派戰(zhàn)略,針對小寰宮之余,拖住童尊者,防止他在化神大典離開后,給他添亂。
勢力矛盾和個人矛盾不同,壯大后的極山派與小寰宮爭斗,屬于正常現(xiàn)象。
只要讓童尊者不把他視作眼中釘,事事給他添絆子就行。
仇可以慢慢報。
說到底,不論是他,還是閭丘青鳳,對童尊者并沒有太大的憤恨,一切都是以利益為主導(dǎo)。
這期間,閭丘人王跳出來,與他相商,表示愿意做他的馬前卒,針對許萬孫,就在他一開始的預(yù)料之外了。
不過,雖在意料之外,但閭丘人王的出現(xiàn),卻也對他大大有利,他并不介意順?biāo)浦郏璐笋R前卒完成自己的目的。
……
“夜明!皇叔可以為你報仇了。”
一旁的閭丘人王,在聽到許萬孫口出答應(yīng)之詞后,默默望向元君島的方向,眸底露出了一絲悲戚之色。
一百多年前,他眼睜睜看著,閭丘夜明一脈的后裔,被許萬孫屠殺殆盡,他的心里一直積蓄著怒火。
只不過,為了閭丘一族其他族人,他只能選擇忍耐,忍下這一切恥辱。
哪怕……閭丘一族有反抗許萬孫的實力。
如今,有了衛(wèi)尊者代為庇護(hù)閭丘一族——他終于有機(jī)會,能一泄這積蓄一百多年的怒火了。
少傾,功德殿之外。
許萬孫和閭丘人王二人,在云端之上遙遙對峙,二人目光皆存殺意。
前者,是對閭丘人王敢不尊他而心生憤怒,衍生而出的殺意。。
而后者,則是承載閭丘一族萬千亡靈的憤恨而心生殺意。
“許萬孫……”
“這一次,老夫必取你頭顱,祭奠我閭丘一族的萬千族人!”
閭丘人王冷冷的看了許萬孫一眼,低喝一聲,丹田內(nèi)的“化神法相”隨之而出,化作一只高有百丈的三頭血色神鳳,牢牢將他罩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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