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鳳偏心于申云秋,這些同門就會擁護(hù)申云秋。
反之,要是寧雪鳳“公事公辦”,這些同門就又會旗幟鮮明的站在寧雪鳳的身后了。
寧雪鳳極大程度上,影響了他們在高層會議上的態(tài)度。
而這,便是寧雪鳳成為鏡水閣閣主后三百年,積威的成果。
不過——
雖是如此,但還是有一些修士,擔(dān)心起了,此次他們袖手旁觀后的后患。
畢竟,申云秋非是普通修士,而是門內(nèi)有望化嬰的金丹大修。
“申云秋氣量狹小,二十多年前都能遷怒于衛(wèi)圖一家,咱們今日此般行事,一旦被她得知……恐怕不妙?!?
“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到其洞府外面,觀望一會。屆時,是進(jìn)是退,再行判斷……”
眾修竊竊私語。
很快,議事大殿的一些金丹真君便有了決斷,采用折中之策。
他們對胡雨婷拱手一禮,便飛遁前往了申云秋洞府附近,打算就近觀望,再決定是否施手救援。
然而,可惜的是——
因?yàn)檫@些金丹真君在議事大殿耽誤的時間過長,他們救援申云秋的最佳良機(jī),已經(jīng)早早錯失了。
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這些“中立金丹”,畢竟他們也難以預(yù)料到——申云秋發(fā)出求援信號的時候,不是剛碰到大敵,而是已經(jīng)和大敵纏斗了好一會了。
甚至于,雙方的神魂,已經(jīng)在識海內(nèi),進(jìn)行拼死搏殺了。
……
“為什么?”
“還沒有人來?”
另一邊,申云秋洞府內(nèi)。
正在和白芷進(jìn)行奪舍之戰(zhàn)的申云秋,在察覺到洞府外面遲遲沒有動靜后,她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錯愕之色,似是不敢相信。
過了片刻,這絲錯愕之色又轉(zhuǎn)變?yōu)榱藵鉂獾脑购拗?
申云秋不蠢,她知道這是同門不肯前來支援她,而非另有他故。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值此關(guān)鍵時刻,竟還有同門修士,執(zhí)著于先前的小恩小怨,渾然忘了宗門大義。
“定是寧雪鳳這個賤人!”
申云秋咬牙切齒。
除了寧雪鳳有此權(quán)力,扼令同門修士不支援她外,她想不到別的原因。
她想不到是她錯!
因?yàn)椋袢盏囊磺?,都是鏡水閣欠她的。
畢竟,若非鏡水閣橫插一手,她現(xiàn)今焉能孤寂數(shù)百年?
孑然一身!
“真是可憐啊,現(xiàn)在還沒有鏡水閣的修士前來救你。”
“申云秋,做人做到你這個份上,恐怕天下無雙了。”
申云秋的識海內(nèi),數(shù)道凝實(shí)的黑色鬼氣正在圍著一個金光璀璨的鳳鳥魂魄,不斷啃咬。在啃咬的過程中,一道黑色鬼氣突然化作白芷頭顱,其嘴角勾笑,不斷開口嘲諷道。
“住嘴!”鳳鳥魂魄,即申云秋的神魂怒聲喝道:“你個魔頭,懂什么?要是你和我一樣,恐怕還不如我!”
“你懂鏡水閣對我做了什么嗎?”
“我和玉郎恩恩愛愛,僅是因?yàn)殓R水閣的一己之私,就硬生生拆散了我們。事后,還通告太玄宗,讓玉郎百年內(nèi)不得出來見我……”
“我不該怨恨宗門?”
申云秋諷笑數(shù)聲,本體的模樣稍顯癲狂。
其沒有注意到——
這一刻,塑身回靈陣的血芒,已經(jīng)徹底侵占了她的法體,將她由艷冷仙子變?yōu)榱穗u皮鶴發(fā)的老嫗。
或者說,并非是申云秋此刻道心不定,而是真靈精魄的一步步被奪,所帶來的躁動,讓她難以心安了。
“不!我不想死!”
半盞茶過后,眼見自己的鳳鳥魂魄越縮越小,而白芷所化的鬼氣越發(fā)壯大,申云秋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以及不甘之色。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申云秋開始求饒。
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朝天堂,一朝地獄。
半日前,她還是化嬰有望的鏡水閣金丹大修,受萬人敬仰。
哪怕得罪了衛(wèi)圖這個三階丹師,其也只能捏鼻子認(rèn)了,一點(diǎn)也不敢前來找她的麻煩,只能自認(rèn)倒霉。
但半日后……
她不僅再無證就元嬰的機(jī)緣,就連自己的肉身,也將被人褫奪了。
更可悲的是,同門修士,竟沒有一個前來救她。
先前的萬人敬仰,似乎……只是一個笑話。
“鏡水閣的同門,我詛咒你們,世世代代難以超脫。自此,宗門再無一人能突破元嬰!”
見求饒無用,申云秋眸露恨意,在生命的最后彌留之際,借用法力,對洞府外面喊出了這么一句詛咒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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