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
行至一方清湖邊際,季憂聽到一聲呼喚,轉(zhuǎn)頭便看到了丁瑤和卓婉秋。
(請)
聚仙
兩人一個穿著月白色水仙裙,一個則身著如意云紋小衫,對季憂欠身行禮,隨后卓婉秋又小聲補了一句姑爺。
季憂轉(zhuǎn)頭看著她們:“你們家小鑒主呢?”
卓婉秋聞聲開口:“鑒主在后面園子回見來時那日未來得及見的幾個世家,我們得了些空,便想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她們其實出了后園也不知該去何處,就順著能看見的路一路閑逛,此刻見到了季憂,忽然就有種看到了主心骨的感覺。
鑒主是主子,姑爺也是主子。
這其實是很微妙的感覺,尤其對丁瑤而。
她是自小伺候顏書亦的,從未舍下身段來伺候其他人,甚至在靈劍山,她都是支使別人的角色。
但隨著自家鑒主與季憂越來越親密,把嘴巴都咬成那樣了,她對季憂也有了一種下意識的依從。
與之相反的,是她與問道宗的關(guān)系。
此間晚宴,問道宗弟子眾多。
若是尋常時節(jié),丁瑤肯定是要跟他們混在一起的,但隨著鑒主明確了態(tài)度,她也知道靈劍山跟問道宗之間應(yīng)該沒有太大可能了。
于是再將與問道宗的關(guān)系經(jīng)營下去,就沒了太大的意義。
丁瑤此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看著開口:“鑒主先前與我們說過,若是出來的時候遇見了公子,就帶公子認(rèn)識些人,公子現(xiàn)在可有空閑?”
“認(rèn)識些人?”
“是您此次需要注意的對手?!?
丁瑤和卓婉秋隨后就帶他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指認(rèn)了一些通玄境。
一個是問道宗新晉的道修天才,名叫朱堯,是本次參賽者之一,據(jù)說曾與宗內(nèi)的融道境師兄對戰(zhàn),未落下風(fēng)。
還有一個并非仙宗弟子的世家子弟,名叫衛(wèi)博,被雍州衛(wèi)家暗藏了多年,一出手就斬敗了族中所有弟子。
除此之外,天劍峰首席弟子莊由的弟弟,莊子信也在特別注意的名單上。
之后就是山海閣分閣主之女,魏映夢,以及禹州慕容家的千金慕容羽、和中州的舊皇族李氏家的李云朗。
這些人一個個都來頭不小,身后都跟著一個的龐大的勢力,說出來都會讓人心覺敬畏。
正因為背景的強大,他們這些人的戰(zhàn)力也都非同小可。
所以不只是季憂三人在盯著他們,來來往往之間還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此人,尤其是一些同為通玄境的參賽者。
這些參賽者也是有消息來源的,盡管沒有靈劍山小鑒主知道的多,連他們慣用什么道法都能查到,但他們最起碼也知道這幾個人是此次天道會通玄境比拼之中的熱門人物。
至于季憂,受到的關(guān)注就少些了。
畢竟有很多人是剛剛避長關(guān)出來的,另外就是先前說過的,很少人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季憂此時看向丁瑤和卓婉秋:“我天書院的通玄境,沒什么值得擔(dān)心的嗎?”
卓婉秋張了張嘴:“天書院的這些通玄境,實力都很扎實,但較為突出者并沒有,公子是天書院的弟子,自然比我們更了解一些。”
“天書院是真沒牌面啊……”
“額,公子還真是直不諱……”
隨后三人移步,朝著右園的西南側(cè)走去,在一座千石疊壘的高大假山下見到了最后一個需要注意的對手。
那是個站在海棠樹下的年輕男子,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袍子上繡著瑞獸呈祥的暗紋,腰間系著寬邊墨玉腰帶,袍角隨風(fēng)飄動時,繡有江崖紋的內(nèi)衫若隱若現(xiàn)。
丁瑤指認(rèn)他的時候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開了口:“這人名叫顏昊,天劍峰峰主親孫,通玄上境,擅長使重劍,劍道天賦也非同小可……”
季憂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顏昊,輕輕點頭。
見到這一幕,丁瑤的心中其實是有些復(fù)雜的,因為不管怎么說,顏昊此番出戰(zhàn)也是代表了靈劍山的門面。
自家鑒主為了情郎把顏昊給賣了,在她看來有點太顧及兒女私情了,這不應(yīng)該是以前那個運籌帷幄的鑒主所做的事情,因為曾經(jīng)的家主一直是以靈劍山為重的。
這也是她先前所猶豫的原因,但卻又不能不尊鑒主御令。
季憂此盯著顏昊看了許久后開口:“你回去告訴顏書亦,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丁瑤聞聲一怔:“交給公子……什么?”
“傲嬌鬼現(xiàn)在最想的就是削弱天劍峰在你們山門內(nèi)的影響力吧,新元時強行占兩成丹藥就是如此,所以這顏昊若是輸了,而且輸?shù)暮軕K的話,估計會動搖很大一批天劍峰弟子。”
季憂卷了卷袖子:“試想連峰主親孫都都如此孱弱,那他們這些資源還不如他的,留在天劍峰又有何意義,你們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現(xiàn)在也只能做這個了?!?
丁瑤聽著聽著,眼眸漸漸怔住。
隨后她思索了一下,又張了張嘴,重新看向了與友人談笑風(fēng)生的顏昊。
怎么會是這樣理解的?
她從沒想過鑒主的意思是這個。
可經(jīng)過季憂這么一說,她才恍然明白,比起靈劍山的門面什么的,他們宗內(nèi)最待解決的事其實是天劍峰與玄劍峰暗中對立的內(nèi)憂。
鑒主掌權(quán)其實還沒多久,而天劍峰的底蘊仍舊是最深厚的。
每年入山的弟子,最先選的也是天劍峰,因為天劍峰的長老很多,也就意味著更多的機(jī)會。
可如果峰主親孫真的輸了,而且輸?shù)挠行┎惑w面的話,必定會影響弟子在擇山時候的想法。
可一般人都不會這么想吧,丁瑤轉(zhuǎn)頭看向季憂,如果換做別人,也許只會覺得有個身居高位的娘子實在是太舒服了什么的……
卓婉秋與丁瑤不同,她更關(guān)注后半句:“公子,這顏昊不可小覷,千萬不能大意,要謹(jǐn)慎對待才是。”
丁瑤此時也回過神:“卓師妹說的對,顏昊的實力確實是很強的?!?
其實除了天書院的一部分弟子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季憂的名額是四劍斬敗了兩位同境,逼著長老閣將名額讓出來的。
這與當(dāng)初他斬破天劍峰劍林,出使雪域是不一樣的,那些事被宣揚出去長得是天書院的臉,但這件事傳出去,傷的是天書院長老閣的顏面。
所以丁瑤和卓婉秋不太清楚季憂當(dāng)前的實力,沒有概念,便容易擔(dān)心。
季憂聞聲點了點頭:“我會先去觀戰(zhàn)幾場的,不會托大,你們先回去吧,若是讓別人看到你們兩人跟在我身邊,我和你家小鑒主就說不清了?!?
卓婉秋忍不住咳嗽一聲,心說不是早就說不清了么。
傲嬌鬼……
她的頭皮忍不住一陣發(fā)麻,心說除了您敢用這三個字,天底下哪還有人敢這么稱呼鑒主。
“公子待會兒會去后園見鑒主嗎?”
“后院是誰都能去的么?”
“各宗親傳都在后院,所以需要遞帖子才行,不過公子自然是不需要的,只需要喚我們就是?!?
季憂聽完了之后想了想:“若是能尋到合適的理由便去,沒有就算了,天書院和靈劍山的關(guān)系畢竟不好?!?
卓婉秋聽后欠身,與季憂告別。
丁瑤跟著她一起離開,但神色還是有些復(fù)雜的,行了半程才忍不住開口:“我先前以為鑒主已經(jīng)看公子比看靈劍山重了……”
卓婉秋看向丁瑤:“靈劍山在鑒主心中永遠(yuǎn)是最重的,我們不應(yīng)該質(zhì)疑,不過我們應(yīng)該慶幸,慶幸姑爺也是這么想的?!?
“可是……鑒主怎么知道公子一聽就會明白的?”
“說不定鑒主真的只是為了情郎能贏呢?是姑爺真的想為她做些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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