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局
“季公子,我阿弟呢?”
“他知道是我做東,急匆匆地就去挑飯館了。”
“這幾日你們天書院有許多人想要約他,他都沒有興趣,看來并非對盛京特產(chǎn)提不起精神,只是做東的人不對。”
“糊涂啊,他不知道每次赴宴都可以帶我去蹭……”
季憂默念一聲,覺得以后在這方面還是要多多教導(dǎo)一下元辰。
元采薇則跟在后面,看著他的身影,覺得他有些風(fēng)塵仆仆,與阿弟這幾日一樣。
這讓她不禁想起昨夜,她與阿弟在院中的閑聊。
阿弟是丹宗近百年來最親近丹道之人,在外人看來,有些仙宗弟子即便是做了親傳,未來也不一定能做掌教。
但是阿弟不同,因為父親早已透露要傳教于阿弟的心思。
只是阿弟他,對丹道一直都不太上心。
他曾經(jīng)還私自下山,去了山海閣門下的一座山莊要拜師,被發(fā)現(xiàn)后捉回。
家中長輩對他也是連教帶訓(xùn),卻始終無法挽回阿弟對丹道的興趣,也是頗為頭疼。
沒想到最后,卻是此人解開了他們丹宗的心結(jié)。
元采薇的視線之中,走在前方的季憂忽然轉(zhuǎn)頭,被一胸懷天下的女修士所吸引,目光中帶著欣賞與敬畏。
見此一幕,丹宗長女神色微佯。
似這等舉止無禮的男子,她平日都會覺得膚淺浪蕩。
但放在季憂身上,她卻覺得這是真性情,不說品質(zhì)極佳吧,也是個正人君子……
她這幾日在長輩安排之下,與那內(nèi)院的尤不渝接觸了幾次,覺得對方境界高深,行事儒雅。
于是在天書院內(nèi)院其他人的幫腔之下,他們聊了許多。
什么道法萬千,大自在,飛升成仙,以及他目前所悟出的道法,還有已經(jīng)掌握的術(shù)法。
見他姿態(tài)高昂,仙意浩瀚,確實像極了元采薇所想過的夫婿。
可不知為何,她卻總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意思,覺得好像身邊無數(shù)人都在浮于表面,但也淺笑著,應(yīng)和著。
于是天書院一行幾日匆匆而過,她發(fā)現(xiàn)能記住不多,只有那么幾句。
姐,你說我們傳道是不是傳錯了?
姐夫說,天生我在天地之間,總要留些故事給后人看
元采薇看著季憂走在前方,耳邊除了風(fēng)聲便只剩下這幾句話。
“……”
“吃什么?鴻鼎樓的山雞,還五十兩一只?這是山雞還是鳳凰?”
“姐夫,你說隨便的。”
“你看我的劍,它想告訴你,吃點醬骨頭就是了,要什么自行車?”
“……”
近幾日來,趁著春日而結(jié)伴游逛之人頗多,回城后便會相聚于酒樓,以至于鴻鼎樓的生意十分熱鬧。
此時在酒樓的二樓,陸清秋、婁思怡與孫巧芝已于樓上就坐,面前坐著長樂郡主與竇遠空。
他們前幾日便曾有約,為的是大夏想要加強靈石與仙草管控之事,只不過被季憂回天書院給耽擱了。
于是趁著這春和景明之日,他們終于約到了一起。
本來他們還約了楚河的,但是今日有幾個楚家人來了天書院,為的估計是助他獲得內(nèi)院名額一事,于是他便也沒有了時間。
另外還有兩人在宴請名單之中,便是元辰與元采薇。
丹宗出品的靈丹是全天下品質(zhì)最高的,除了一些上品、極品靈丹不許私自流通售賣之外,其他下中品的靈丹其實是很大的生意。
但是很可惜,陸清秋遞了幾次拜帖都被婉拒。
長樂郡主其實也很想結(jié)識丹宗子弟,畢竟她如今在沖上五境,需要些極品靈丹來護道。
這種靈丹,只有仙宗有采買流通權(quán),大夏律令不許皇室宗親加入仙門,所以她即便家財萬貫也會犯難。
一念及此,她不禁想起了城外那個和魏蕊一起施粥的書生,以及和書生并肩站在一起的天書院學(xué)子。
“季憂,如今在做什么?”
陸清秋聞聲有些驚詫:“郡主還認得季憂?”
長樂郡主點了點頭:“前幾日去京郊踏青,見到他帶了丹宗親傳來給難民治病,那丹宗親傳似乎叫他姐夫?可有此事?”
“這事,我倒是聽說過?!?
“還真有?”
陸清秋掩嘴輕笑:“那丹宗親傳有些古怪,據(jù)說不愛丹道,偏喜歡些打打殺殺,季憂在遺跡之中救了他和他姐,他自然與季憂親的很?!?
長樂郡主有些明悟:“那為何會叫姐夫?”
“那位丹宗親傳對季憂的憧憬,就好似凡人對我們這種仙人的憧憬,所以便一直想給他和姐姐做媒,我只能說,這丹宗親傳的心思著實簡單了些?!?
“那他姐姐又是何意?”
長樂郡主也曾想過與季憂結(jié)交,但卻一直還未下定決心。
畢竟她內(nèi)心之中是欣賞楚河的,而楚河如今一身傲骨,已經(jīng)被季憂連續(xù)踩斷了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