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渾身都在發(fā)抖。
特別是當(dāng)聽到皇爺爺問他恨不恨自己兄弟的時候。
他似乎能感受到來自皇爺爺?shù)纳煌骸?
“爺爺!孫兒不恨小弟?!敝煺盎~頭直冒冷汗,急忙辯解稱,“孫兒之前出去游學(xué)了一趟,有一年沒有回家,所以對五弟難免生出些許的生疏,但不管如何,他都是孫兒的親弟弟,兄弟如手足,人又豈會恨自己的手足?”
朱棣聞,沉默了一陣子。
他攥緊了腰間的佩劍把手。
緊了緊,又松了松。
接著,朱棣沉聲一嘆,“起來吧,去看看你兩位叔叔,他們說是在綠洲湖邊釣魚,告訴他們,老頭子我想要吃魚了,叫他們釣幾條肥美的大魚來,好久沒有嘗到一口魚鮮了?!?
“是是是是——!孫兒這就去?!?
朱瞻基如蒙大赦,
急忙就起身落荒而逃。
跑出去的時候,后背都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
朱瞻基一走,朱棣就有些疲憊地坐到了一旁的龍椅上,他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此時的朱棣哪怕吃了朱瞻墡給的丹藥,但也猶如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叟一般,他的滿目都是滄桑無神。
朱棣的眼神里流露出難掩的憂心忡忡,身為皇帝的他,猶如失神的老者,口中呢喃自語,“小五才是我大明的未來,大孫子不是爺爺不喜歡你,而是皇帝有時候也沒得選……,”
“爺爺不單單只是你的爺爺,也是這天下的皇帝,列祖列宗們都在看著爺爺呢?!?
“爺爺能做的,只有為你們打下一個足夠廣闊的疆域,讓你們不至于在自家踹窩子……”
朱瞻基離開朱棣的軍帳后。
就來到了湖邊。
老遠就看到二位叔叔在這里釣魚。
二人好像還在吹牛聊天。
打打笑笑的。
“二叔,三叔?”
漢王和趙王聞聲,扭頭看去。
“喲呵,稀客呀!這不是咱們那渴望建立功勛的大侄子嗎?來來來,來二叔這兒坐。”漢王爺笑著招呼道。
只不過他的笑有一種狡猾狐貍的感覺,透著一股子的不懷好意。
趙王爺也笑著喊道:
“大侄子過來,待會咱們吃魚!”
朱瞻基走過來,抱拳拱手,“二位叔叔,皇爺爺讓我來問你們,魚都釣到?jīng)]有?他老人家想吃魚了?!?
“嘿,老爺子真是的,這不正釣著嗎?”漢王爺一臉無語,旋即拽過大侄子,“別急,來來來,二叔這有事問你,魚釣著的,老爺子吃不到魚到時算我的?!?
朱瞻基無奈被拽到二位叔叔身邊坐下。
這二叔找自己要說什么?
朱瞻基覺得很奇怪。
漢王爺見大侄子坐下,臉上始終是笑呵呵的,他左右看了一眼士兵們都站得挺遠的,這才問道:
“大侄子,你那個弟弟到底是一個什么情況呀?咱雖然遠征在外,但可都聽說了,這小子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的,連那些老臣勛貴們都遭受了這小子的毒手。”
一聽又是打聽自己那個監(jiān)國弟弟的,朱瞻基那是老大不高興了。
剛才自己差點沒被爺爺給剁了!
怎么現(xiàn)在二叔也提五弟???
這個世界離不開他弟弟了?
雖然嫉妒是嫉妒,但朱瞻基也不是笨比,自然清楚這兩個叔叔對自家這邊到底是一個什么心思。
——妥妥的政敵!
——標(biāo)準(zhǔn)的競爭對手。
——都是沖著老爹太子之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