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翻動的細(xì)微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擊在蘇若蘭緊繃的神經(jīng)上。
蘇若蘭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疊檔案上,他拿著的文件,上面的署名是——程月寧!
她不自覺地捏緊手指,目光移向張所長。
這件事,張所長也有參與,她下意識地想看張所長的反應(yīng)。
“你不用看他?!?
顧庭樾沒抬頭,卻把兩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直接喝止了蘇若蘭的動作。
蘇若蘭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卻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剛剛他的視線不是始終停留在文件上,并未看她一眼嗎!
顧庭樾放下文件,“你和程月寧的研究方案一模一樣,但她半年前就已經(jīng)提交了備案。半年前,你們不認(rèn)識?!?
蘇若蘭在顧庭樾的話音落下時,立刻辯解,“首長,這件事情之前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我是清白的!我……”
顧庭樾的目光淡淡掃過她,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后面的話語卡在了喉嚨里。
她知道,她現(xiàn)在的沉默等同于默認(rèn)。如果她什么都不說,那她就真的完了!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烈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濃厚的鐵銹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我也聽程同志的辯詞了,這里可能有巧合和誤會。但我是最近才剛剛調(diào)到軍研所,很多情況我都不了解?!?
顧庭樾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這個理由,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一直不停擦汗的張所長。
“她蘇若蘭可以聲稱自己不知情,但你作為軍研所的負(fù)責(zé)人,也不知情?”
顧庭樾不帶感情的問詢,讓張所長的心猛地一沉,他不斷地拿起手絹擦著額頭的冷汗。
“這……我……”
“程月寧同志的研究項目,半年前就在所里備了案。你卻在她蘇若蘭的提審材料上簽了字,甚至還署上了你的名字,把你變成主要研究人員?!?
顧庭樾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著,“這么明顯的偷窺下屬研究成果的事兒,是覺得國家好糊弄,查不出來?”
張所長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不敢抬頭,與直視顧庭樾。
他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文件那么多,我可能是一時忘記還有這么一份文件了?!?
他試圖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首長,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您親自過問。我現(xiàn)在就立刻組織人員重新審查,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改的挺快?!鳖櫷ラ械淖旖枪雌鹨荒ǔ爸S的弧度。
這句聽上去是夸獎他知錯能改的話,但張所長卻不敢應(yīng)聲。
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如果這點小事你張所長都能處理明白。今天,這件事也到不了我這里?!?
張所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首長,我……首長,您真的誤會了,首長,是程月寧她瞎舉報,她因為個人感情問題,對宋團長和蘇若蘭同志心生不滿,所以才胡亂舉報!”
“我當(dāng)時也是考慮到影響,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才暫時壓下了這件事,并不是有意隱瞞,您要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
顧庭樾冷聲打斷他,“你已經(jīng)沒資格參與軍研所的事了。”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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