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望向胡良:“要不看看去?”
“當(dāng)然要去!”胡良趕忙趁熱打鐵道:“細(xì)數(shù)各地的花魁評選,帝京那邊以權(quán)貴子弟為主,江南則是以文人雅士和商賈為主,至于中州嘛,就是以江湖中人為主了,雖說‘天樂桃源’是天樂宗的地盤,但是許多正道中人也會前往,畢竟距離紫仙山不遠(yuǎn)就是龍門城,各大宗門在此都設(shè)有‘別院’,天樂宗也不敢做什么手腳?!?
“瞧你這點出息!”李玄都笑罵一句:“不就是女子嗎?你如果真按耐不住,就趕緊找個良家女子成親?!?
胡良好似秀才背書一般搖頭晃腦道:“這可不一樣,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此間樂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李玄都瞪了他一眼,“淑寧在呢?!?
胡良趕忙熄聲。
小丫頭抬起頭來看了兩人一眼,又懨懨地低下頭去。
顯然對兩人所說的事情并不感興趣。
李玄都抬頭看了眼頭頂?shù)囊惠喢髟?,說道:“好了,要去也是明天的事情,咱們當(dāng)下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落腳才是正理?!?
胡良左右張望了一下,眼神忽然一亮,伸手指著街道盡頭處的一點光亮,“那兒還有人家,過去看看。”
當(dāng)一行三人來到那點光亮處的時候,頓時有些失望,這兒不是客棧,而是一家小酒肆,只管賣酒,頂多再賣些下酒菜,是不管住宿的。
李玄都和胡良站在小酒肆的門前,兩相無。
若是換成以前,他們倆大可花上個幾兩銀子,要上幾壇子酒,在酒肆中坐上一宿,也就這么對付過去了。現(xiàn)在有個小丫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這幾日都是步行趕路,以小丫頭的體力而,已是非常疲累,再這么坐上一宿,第二天的精神頭也就垮了。
就在此時,酒肆的門簾被人從里面挑起,然后走出一名女子。
她與李玄都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愣。
因為他們曾經(jīng)見過。
那是在送別了沈霜眉之后,李玄都一行人牽馬而行,中途被一名騎驢的女子超越過去,這名騎驢女子五官浮腫,相貌丑陋,唯獨一雙眸子極有靈性,讓李玄都印象深刻。
如今從酒肆中走出的女子正是當(dāng)日那名騎驢女子,顯然這名女子也認(rèn)出了李玄都,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率先開口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倒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又遇到了公子?!?
李玄都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姑娘是這家酒肆的主人?”
女子笑道:“這家店是我姐姐的,我只是代為照看而已。”
不等李玄都開口,她已經(jīng)主動問道:“公子可是因為客??蜐M而沒了落腳之地?”
李玄都苦笑道:“正是如此,本想著來這兒看一看,沒想到姑娘經(jīng)營的是酒肆。”
“酒肆怎么了?”女子爽朗一笑:“我姐姐的這個酒肆后面還有個小院,若是公子不嫌棄,進(jìn)來住上一宿便是?!?
李玄都遲疑了一下:“還未請教姑娘名姓?若是姑娘孤身一人,是否有些不妥?”
“叫我丑奴兒就好。”女子笑道:“公子盡管住下便是,我長成這般模樣,難道還怕公子圖謀不軌不成?還是說公子怕被我占了便宜?”
李玄都轉(zhuǎn)頭與胡良交匯了一下眼神,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叨擾了。”
酒肆是個前店后院的模式,除了臨街的酒肆門面之外,在巷子里還有一個單獨的院門,李玄都一行人從酒肆正門進(jìn)來,穿過酒肆,便來到院中,院子不算大,一間南房作為臥房,兩間北房,一間放了些雜物,一間被開辟成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