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鵠深吸一口氣,說道:“只要再給我三年,不,再給我兩年時間,我就能踏足歸真境,等我踏足歸真境之后,區(qū)區(qū)一個龍哮云不足為慮。”
“哦?”宮官笑道:“等你踏足歸真境,恐怕我已經(jīng)被人打死了。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把你打傷的龍哮云已經(jīng)死了,死在我的手上,從這一點上來說,倒像是我在保護你,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難道就憑這點本事娶我?”
孫鵠默然無。
宮官也重新側(cè)臥于貴妃榻上,以手托腮,繼續(xù)說道:“我初當(dāng)玄圣姬的時候,那可真是意氣風(fēng)發(fā),說什么中興牝女宗,現(xiàn)在回想起來,倒真是有些不要臉皮,胡吹法螺,后來我聽說蘇云媗竟是要與顏飛卿結(jié)成道侶,這才恍然明白,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找一個良人托付終生,比什么都強?!?
宮官眨了眨眼睛,竟是讓人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一位牝女宗的玄圣姬想要找一個良人相托?這話說出去誰信?誰敢信?不怕成為牝女宗的爐鼎?可偏偏此時宮官說出來,卻是情真意切,讓人不得不信。
饒是孫鵠這等梟雄心性,此時也有些猶疑不定,不知是真是假。
宮官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張白月?”
“張白月?”孫鵠一怔,“我沒聽說過,不過我記得前首輔張肅卿有個兒子名叫張白圭?!?
宮官說道:“張白月就是張白圭的妹妹,也就是那位首輔大人的千金?!?
孫鵠試探問道:“小姐與這位張氏千金有交情?”
“交情談不上,也不算相熟?!睂m官又嘆了口氣,幽幽說道:“但認(rèn)真說起來,我倒是挺羨慕她,不管境遇如何,終究是個有個愛煞了她的人,為了她愿意豁出性命,連一身修為也可以舍出去。我若是能得此良人,別說是一個玄圣姬,就算是牝女宗的宗主,我也不做?!?
說到這兒,女子妙目一轉(zhuǎn),望向?qū)O鵠,似笑非笑地問道:“孫鵠,如果換成是你,你愿意為我舍去一身修為嗎?莫要謊話誆我,說你的心里話?!?
孫鵠臉色陰晴不定,久久無。
宮官臉上的幽怨和柔情都漸漸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抹冷笑,待到孫鵠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宮官的身影,只剩下一扇仕女圖描金屏風(fēng)。
然后就見一冊書卷從屏風(fēng)后飛出,孫鵠下意識地伸手接住,然后就聽宮官的聲音再度從屏風(fēng)后傳出,“我圣教十宗祖師留有天書十卷,每宗各持一卷,是為根本上成之法,若得十卷天書,則是證道大成之法,這是我從宗主那里為你求來的本宗天書副本,你依此好生修習(xí),此生天人有望。”
孫鵠翻開書卷,入眼是字跡娟秀的簪花小楷,應(yīng)該是宮官親手抄錄,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孫鵠不是初出茅廬的江湖雛鳥,深知這卷天書的重要意義,如果流落到外面的江湖之中,不知要惹出多少腥風(fēng)血雨。
孫鵠小心翼翼地將這冊書卷收入懷中,微微彎腰,道:“方才小姐問我是否愿意為了小姐舍去這一身修為,我的回答是不愿意,因為我沒了這一身修為便沒了在小姐身邊立足的本錢,不過只要小姐吩咐,便是刀山火海也去得!”
“看你的天書去吧?!睂m官這句話說得有些冷。
孫鵠單膝跪地,“天書是小姐的,小姐大恩,孫鵠銘記于心?!?
“明白就好?!睂m官的聲音又恢復(fù)了平常時的淡然,“我累了,你去吧?!?
孫鵠不再多說什么,起身徐徐退到門外,這才抬起了頭,雙眼中滿是遮掩不住的興奮。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