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一輪金日慢慢變成了血紅,萬里無云。
“真是奇怪。”
楊喬治嘟囔了一句。
好在,大堂中的新人婚禮,仍然在繼續(xù)。
第三階段“拜堂成禮”已經(jīng)結(jié)束,雖然出了一點小插曲,即將進入第四階段“洞房花月”。
到那時候,第四扇血之門的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
……
……
脖頸斷裂的江心月,咔嚓一聲骨骼回轉(zhuǎn),竟然硬生生接了回來。一雙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雙眼重新恢復(fù)了光澤,重新復(fù)活了過來。
剛才被游蕩在書院的陳家大小姐掰斷了脖子,這點小傷,對于尸傀來說并無大礙,回到血棺材中治療片刻就又復(fù)活了。
她(高深)起身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準(zhǔn)備離開書院,去大婚現(xiàn)場尋找楊喬治。
此刻本體高深還在和八臂尸傀交戰(zhàn),因為那尸傀的特殊性,高深甚至落于下風(fēng),被追得滿山跑。
唯一的勝負(fù)手,只有將楊喬治帶到現(xiàn)場,直接用常識壓制失控尸傀,讓它乖乖滾回巨棺之中。
但是楊喬治離開了婚禮現(xiàn)場,鬼新娘又沒人壓制住了,可能會導(dǎo)致婚禮的最后一步功虧一簣失敗,任務(wù)轉(zhuǎn)向第二階段。
楊神的能力就像是救火隊長,去了這里,那里又出現(xiàn)問題了?,F(xiàn)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盡量保證兩邊的平衡。
就在江心月(高深)準(zhǔn)備離開書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房間角落,一具無頭的女尸,書桌上,還有一顆人頭,正在幽幽看著自已。
殺死自已的陳家大小姐,居然還在附近守著,沒有離開。
只是,那怪談看到江心月的尸體這么快就復(fù)活了,明顯也有些驚訝。呆呆站在了原地。
到底誰才是怪談?
“差不多得了,殺我一次就夠了,懶得和你計較。
“又想來?”
江心月(高深)也怒了,袖中硬幣出手,準(zhǔn)備和陳家大小姐來一個硬碰硬。
只不過就算在這里催眠了它,也會拖延一點時間。高深那邊,八臂尸傀死死咬住他不放,不知道剩下的壽命還能維系燃血三重多久。
就在江心月(高深)準(zhǔn)備出手,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之時。忽然之間,那無頭女尸半跪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脖頸上的那個窟窿,肩膀微微顫抖,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樣子。
像是突發(fā)惡疾,但是她是一個怪談,會有什么惡疾?
江心月(高深)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你別碰瓷,我可沒碰過你?!?
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這無頭女尸并不是在裝的,她的身上,正在起著更加可怕的畸變。
那原本沒有頭的脖頸,無數(shù)肌肉開始扭動起來,新的結(jié)締組織正在成型,仿佛……
是一顆人頭。
大小姐那原本沒有頭的脖頸上,似乎有一顆新的頭,要長出來!
像是要寄生她的身體一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心月(高深)一時之間也看傻了眼,難怪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頭顱必須被取下來,難道這就是書院怪談殺死它們的原因?
緊接著,整件事情開始向著失控的方向發(fā)展。大小姐雙手死死摁住脖頸上的窟窿,不讓里面的“東西”頂破尸身長出來,與此同時,她放置在書桌上的頭顱突然兇相畢露,直挺挺跳了起來,一起對準(zhǔn)脖頸處長出的“肉球”張開大口瘋狂撕咬著,似乎在幫助自已的身體,不讓這顆新長出的腦袋寄生她的尸體。
一尸一頭,正在合力圍攻這顆試圖新頂出來的腦袋,當(dāng)時的場景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隨著新頭顱逐漸成型,硬生生頂破了原來的脖頸皮膚。尸體本身,兩種意識似乎也開始交戰(zhàn)起來,一個意識仍然想把新長出的腦袋摁回去,另一個意識,開始幫助新長出的腦袋,毆打陳家大小姐的斷頭,不讓她阻擾自已占據(jù)這具身體。
場面混亂的不可開交,陳家大小姐再也沒有余力去管在一邊的江心月(高深),江心月(高深)也不是傻子,趁著怪談沒有空隙的功夫,立刻順著進入書院時候的狹小窗口,以別扭的姿勢爬了出去。
直到聞到外面新鮮的竹葉味道,她才確定,自已逃出來了,從那書院之中逃了出來。
臺階之下,亭中老人一動不動,仍然在等候著自已。
江心月(高深)離開書院之后,最后看了一眼,黑窗之后,無頭女尸已經(jīng)長出了新的頭顱,完全占據(jù)了陳家小姐原本尸身,算是鳩占鵲巢成功了。
那是一張沒有任何辨識度的、扁平黝黑的女性大臉。
暫時不知道她是誰,又為什么會從陳家大小姐的無頭尸體中鉆出。
那新的女人幽幽看了窗外江心月(高深)一眼,并沒有追上來的意思。相反,只是默默向她揮了揮手,仿佛在示意她快點離去。
然后,平庸女人提著原本陳家大小姐的頭顱,轉(zhuǎn)身沒入了書院深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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