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二層(五)背上的女人
高深一路以閃電般的速度一騎絕塵,背后跟著一個步伐詭異、卻同樣風馳電掣的披風男子。高深的背上還背著一個純白色女人,湊在他耳邊用“高淺”的聲音不斷求貼貼:
“臭弟弟,都和你說過了,不要繼續(xù)前進了,很危險……
“為什么不聽姐姐的話,你小時候不是最聽我的話了。
“現(xiàn)在知道,我沒有騙你吧。
“唯一擺脫那個英國佬的方法,就是找到霧區(qū),躲進去……
“你很聰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姐姐教你了。”
背上,那個冰冷柔軟的身體,觸感越發(fā)真實。
看來,這個囈語靈,遠比想象中的致命。不是光憑意志就能抵擋的。
她的雙手,也慢慢攀爬上高深的臉部。似乎想要捂住高深的雙眼。
在極速狂奔的狀態(tài)下,一旦雙眼被捂住,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高深試圖在保持極限平衡的狀態(tài)下,戳碰背上的那個“女人”,他卻絕望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能夠感受到女人的體溫和緊貼自己后背的心跳,但是手竟然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囈語靈變成的“高淺”是透明的,它能夠碰到自己,自己碰不到它。
連觸碰都觸碰不到,更不要說擺脫對方,把對方從自己背上弄下來。
不幸中的萬幸,“女人”的動作很慢,才捂住了四分之一不到的視線。
她似乎很享受,折磨自己,慢慢將其拉入死亡深淵的過程。
這種情況持續(xù)不了多久,在雙槍客近乎無窮無盡的追擊下,高深要么耗盡所有壽命跑到死亡,要么被“女人”捂住雙眼,一頭撞入人骨墻中化為其中的一部分。
左右都是死亡。必須做出選擇了。
高深心中無數(shù)個念頭閃過。
停下來,和雙槍客正面決一死戰(zhàn)?
勝算微乎其微,哪怕是在貼身肉搏的狀態(tài)下,自己居然連它的皮膚都割不開。
更何況雙方目前保持著幾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自己膽敢停下腳步,瞬間就會被遠程攻擊的雙槍客打成馬蜂窩。
金錢符,或許能夠“賄賂”對方放過自己?
同樣不可能。
先不要說雙槍客這樣的高等怪談受不受“見錢眼開”迷惑,想要將金錢符交到對方手中,同樣需要先降低速度,和對方拉近距離。
停步意味著死亡。
幾番思索,數(shù)秒過去了,眼前白色的雙手又占據(jù)了不少他的視野。
高深只剩下兩條唯一的活路,可以放手一搏——
鐘樓二層(五)背上的女人
現(xiàn)在,要處理另一件事。
“高深,你做得真好。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我在三樓,等著你,你一定要敲響那座鐘,復活我吖?!?
高深的背后,那個碰不到,摸不著,卻又是不停絮絮叨叨的囈語靈仍然存在著。
它的雙手,覆蓋了自己的大半視野?,F(xiàn)在高深放眼望去,眼前一大步都是黑色的,只能勉強看到一點縫隙。
高深的手摸向了口袋中的顯形符。
口吐敕令,手作8道繁瑣結印。
顯形符無聲陰燃起來。像是一枚小石子投入了寧靜的荷塘之中,黑霧之中無數(shù)擦肩而過的“路人”,在符箓燃燒的影響下開始顯出了原形。
背著公文包、沒有面孔的西裝男,無數(shù)蟲子從它體內爬了出來,爭先恐后逃向四周,只剩下一具干癟的西裝輕飄飄落在地上。
漂浮在空中的干癟嬰兒尸體,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個塞滿稻草的干癟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