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門(六)藥到病除
那個聲音和自己的母親完全一致,若不是處于此情此景,高深一定會以為門背后的就是在自己的親人,毫無防備打開大門。
自從兩年前發(fā)生了那件事情,此刻的她,還被關在淮南路精神病醫(yī)院,接受治療。
高深當然知道,門背后那個聲音只是在模仿他的母親。
為了誘騙被選中的人打開大門,血之門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真是不可思議。
從另一方面,也說明血契的轉移儀式完全成功了。血之門想要的開門人,從病榻上的夏綾變成了高深。
就在高深轉過頭,準備向他們告知這個消息時,門的背后,再度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只不過這一次,讓高深渾身猶如被電擊一般。
“高深,我剛才好像聽你的聲音了,你在門外嗎?
“這里是哪里?好黑,我一覺睡醒,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了這里。
“有誰能來開一下門嗎。
“我的頭好痛,什么都想不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被關在了這里……
“媽媽去廚房,拿起了菜刀……
“好害怕。弟弟,快來救救我,打開門啊?!?
門后面熟悉的聲音,不會錯的,正是他的姐姐高淺。
他當然知道,高淺已經(jīng)死了。兩年之前被發(fā)作疾病的母親殺死,
但是,那聲音是那么熟悉,就像是姐姐真的被困在門后面一般。
他的理智告訴他無視就好了,可是他的情感開始像是隱隱作痛。
“高深,我聽見你在門外面,為什么不開門?
“不要離我而去,求求你了,好不好?!?
門后分明是姐姐的聲音姐姐,那種驚慌和手足無措的顫音,不像是演出來的。她開始拼命敲打著血之門,仿佛徹底慌了,害怕門外的高深離她而去。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一個大嘴巴子,將高深抽回了現(xiàn)實世界。
周天鼎用力極重,幾乎把高深扇成了陀螺,重重撞在墻上連退了好幾步。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口腔中牙齒都差點被打掉了一顆。
“不好意思。還以為你被怪談迷惑了,只能出此下策。
“高深學弟,可不要生氣啊。這是為了你好?!?
周天鼎拿出一塊手帕,擦掉了手上的血跡,皮笑肉不笑道。
高深扶著墻,艱難站了起來。
很難說,這混蛋這是真的為了救自己才這么用力,還是公報私仇。
不過要不是他這巴掌,自己是否真的在低語之下打開大門,還不好說。
這扇門,真的有點東西。能夠針對每個人內心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進行針對性的蠱惑。
它并沒有像是對付夏綾這種普通人一般持續(xù)施壓,而是變成了自己的親人。
忽地,房間的大門被打開,周雅芝走在前面,身后還跟著一個六十多歲的禿頂男人,表情嚴肅,穿著一件緊繃繃的polo衫。想來就是北瓶市來的精神專家。
他一進門,看到這么多人呆在夏綾的房間,表情很是不悅:
“房間內為什么要呆這么多人?不知道這對病人的身體恢復很不利么?
“無關人員立刻出去?!?
周雅芝這才發(fā)現(xiàn)高深已經(jīng)來了,從一地的符紙灰燼,看得出“驅邪儀式”剛剛進行完。她隨即試圖笑著打圓場:
“楊主任。這是我說得那位少年風水師……他辟邪驅魔很有一手的?!?
楊主任掃了高深一眼,嘴角撇了撇,鄙夷之色盡在不之中。
像是這樣的江湖郎中,他見多了。有錢人一旦得了什么絕癥,科學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就開始求神拜佛,什么樣的鬼話都信,給了這些騙子生存空間。
“先驗一個血,看看病人是不是的身體狀況如何,做個最基本的了解。如果情況嚴重的話,需要送到醫(yī)院吊水,還要做頭部掃描?!?
他直接走過了高深的身邊,連看都未看自己一眼。
面對輕慢,高深也并不在意,對方根本理解不了這個真實的世界。他需要的血之門已經(jīng)得到了,夏綾的“病”也治好了,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當下邁開步子,走向了門口。
身后的夏綾在失去了血之門之后,身體明顯感覺輕快了許多,墻角那座不斷溢出鮮血的黑門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天一直壓迫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也在頃刻之間無影無蹤。
“媽,那個糾纏我的黑門已經(jīng)消失了,我根本沒有精神疾病,更不需要什么專家醫(yī)生,給我開藥住院!
“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是高深。他剛才為了救我,代替我自愿成了黑門的對象!”
看到高深轉身離開。她急了,光著腳丫跳下床鋪,想要追上前去攔住對方。
幾個跟進來的女傭慌了,趕緊上前攔住大病初愈的大小姐。周雅芝也抓著夏綾的手,苦口婆心勸解道:
“好好好,我知道,高深也一定幫了你許多。這些我都看到了。
“你聽媽媽的話,先讓楊主任做一個全面檢查。到時候身體調理好了,再去和他親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