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公爵是一名很懂得享受的人,幾乎精通所有貴族之間的娛樂。然而他最喜歡的卻是――權利。但凡嘗試過權利的人,就如同吸食了鴉片一般,總也擺脫不了它的控制,癮頭也會越來越大。
“啪!”一只制作精美的玻璃杯摔落到了地上,猩紅的陳年葡萄酒夾雜著玻璃碎片四下飛濺。將純白的英制羊毛地毯染成了紅色。
一直隨身伺候著的管家托斯心中一緊,快步走向前去。彎腰道:“公爵閣下,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了?”
“哼!”唐納德掃了一眼這個跟了自己二十年的管家,將手中的信件扔了給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憤怒占據(jù)了理智,現(xiàn)在極需要這位睿智的管家來出謀劃策。
托斯飛快的將信件閱讀了一遍,臉色亦發(fā)變的沉重起來,怒罵道:“這些該死的英國豬?!?
“把那該死的送信人扔到海里喂魚去?!碧萍{德公爵咆哮道,要知道,今年五十五歲的他,僅有這么一個兒子。全指望他來承接自己的衣缽呢,如今卻被萬惡的英國豬綁架了。
“公爵大人息怒!”托斯對著外面招了招手,一名女侍立即將一杯紅酒托了過來。
唐納德拿起起那杯酒一飲而盡,盡力的控制著自己,將玻璃杯放還了托盤上,沉聲道:“托斯!說說你的注意?!?
托斯揮手示意女侍離開,整理了一下思路后道:“前來送信的是馬德拉總督維森的兒子,若是維森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恐怕他不會蠢的讓兒子來送死。”
“哼!”唐納德冷哼一聲,踱步到了大堂壁處,注視著墻上一副世界地理圖,冷道:“葡萄牙人都是蠢豬,白白讓他們占據(jù)了馬德拉這個戰(zhàn)略重地?!?
“依我看來,維森這人與其得罪他,還不如好好乘機拉攏他。此次送信,他定是上了英國豬的當了,以為是大功一件,所以才會派他兒子過來示好。如此證明,他的確有投靠我們的傾向。”托斯跟在唐納德后面如是道,眼睛確盯著他的背影。
“唰,唰!”銀光閃過,地圖上馬德拉地區(qū)被劃出了一個十字。“錚!”與此同時,唐納德的佩劍已經(jīng)歸鞘,轉身道:“托斯,西明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托斯瞄了一眼那個十字,旋即將眼神抽了回來,緩緩道:“英國豬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要錢。說什么給被我們殺害的水手的撫恤金什么的,都是扯淡。如此一來,事情也好解決了。先通過外交部門向英國皇家施加壓力。出動無敵艦隊對英國船只實施打擊。將那些英國豬的名氣搞臭,讓所有人都知道,都是因為他們,英國才會遭到我西班牙帝國如此的招待?!?
“如此,很有可能和英國全面開戰(zhàn)的?。??”唐納德緩慢的坐上了紅木白玉椅子,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公爵大人,以我們西班牙帝國的實力去擊敗英國,無疑是捏死只螞蟻一般的容易。另外,以那些英國豬的貪財之本,定已經(jīng)從少爺那里取得了印度航海圖,知道了我們的黃金產(chǎn)地,斷不會白白放過。如此,要找到他們確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好了!托斯?!碧萍{德猛得站了起來,不滿的掃了他一眼:“你好像已經(jīng)忘了西明尚在他們手中,我們的艦隊再強大也是投鼠忌器。這樣吧,你去籌出十萬枚金幣,先將西明換回來再說。英國那邊,我會親自去施加壓力的?!?
“是!公爵大人?!蓖兴箛槼隽艘宦暲浜?,急忙退出了兩步,彎腰道:“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換西明這件事情,讓那個小子去辦?!碧萍{德挺直了腰桿,沉聲道,眼中露出了一絲復雜。
“什么?公爵大人!”托斯如遭雷擊般的愣在了那里,激動道:“您是說那小子?他可是出了名的全得罪???”
“托斯。難道你對我的話,還有什么疑問嗎?”唐納德冷眼望著他:“讓他主持這件事情。聽到了沒有?”
托斯渾身冒出了冷汗,急忙點頭告辭。出了公爵府,心中才舒了大大的一口氣。
唐納德仍自筆挺的站立著,直到再也望不見托斯的背影后,才頹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西明,希望你平安回來,否則我實在對不起林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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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玻璃杯互相撞擊的發(fā)出的叮叮聲,聽在眾水手耳朵中,無疑是一種美妙的音樂。
“嘖嘖!”喬治將一杯純紅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砸著嘴滿足道:“天啊,我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奇妙醇美的紅酒。這唐西明小子也太會享受了,從哪里搞來這么多高檔的紅酒???”
“啪!”德雷克一個巴掌扇到了他的頭上,笑罵道:“你老爹若是英國第一實政公爵,我保證你每天可以將這種紅酒當漱口水。”
周圍水手們登時轟然大笑起來。
喬治摸了摸被揍疼的腦袋,眼尖手快的搶到了德雷克手里那半瓶紅酒,自顧自的斟滿。微微砸了一口,閉著眼睛享受道:“我老爹可是一個地道的英國鄉(xiāng)下農(nóng)民,連倫敦也沒有去過呢。與其指望他,不若指望朱作鋒閣下來得好。先不說他救了我們的性命,至少,眼前這一刻,是他給我們的。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啊?”
“對!喬治,你說的沒錯!”水手們紛紛點頭,若不是朱作鋒,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命還活在這世界上,就是這美酒,傾其一生的薪水恐怕也買不了幾瓶吧。
“什么叫眼前這一刻!只要跟著朱作鋒閣下,以后數(shù)不清的黃金等著我們去拿呢!”德雷克掰開喬治緊抓酒瓶不放的手指,直接對著瓶喝了一口:“來,我們敬閣下一杯?!?
“好!”幾乎所有人都舉著酒杯,爭先恐后的欲敬朱作鋒。
朱作鋒站起身來,和每一個人碰過杯后,才一干而盡,正色道:“大家只要同心協(xié)力,我保證,這種紅酒以后只配當我們的漱口水?!闭f著,對德雷克和喬治投去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太好了!”歡呼聲,口哨聲立時不絕于耳。
透過餐廳的窗戶,外面仍舊一片黑壓壓。雨勢仍舊沒有停的跡象,不過經(jīng)過前一段時間的航行,已經(jīng)將敵艦拋的無影無蹤了。即使在原地一直待到天氣變晴,也不會被追上了。
風仍舊在吹,雨仍舊再下,卻掩不住海上漢子狂歡的氣氛。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