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呼出一口氣,刑天鯉捧起了這面新生的靈幡,也不需要祭煉,這面靈幡就已經(jīng)和他心神相融,已然成了他的‘伴生靈寶’。
輕輕松松的,將通天御靈幡納入左手掌心的小鼎中溫養(yǎng)。
他站起身來,緩步走出書齋,北河倉一早已一臉諂笑的候在了外面,見到刑天鯉,北河倉一急忙哈腰道:“尊主,您的那兩位貴賓,三天前,那年輕人突然吐血,隨后兩人就急匆匆離開了。”
“他們沒說什么?”刑天鯉笑得燦爛。
胡亥留在‘秦幡’中的后手,被暴力的抹殺,這家伙估計正在哪里罵大街呢。末法時代,一縷分神被滅,可是夠胡亥喝上一壺的。
北河倉一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年輕的,倒是一臉火氣,什么都沒說,就這么走了。嘿,南山那個蠢貨想要阻攔,還被他一耳光差點沒打死。”
“倒是那個年紀大的老管家,很是客氣的說什么,他們對尊上,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交好之類,若是有些許小誤會,那也是無心之失,不是有意的算計。他們和尊上的約定,是永遠有效的。他們此番離開,也是為了后面的事情多做一些準備?”
刑天鯉搖頭,冷笑。
跑得真夠快的,還好,他本來就沒怎么相信胡亥、趙高這一對兒奇葩,所以倒也沒什么被欺騙后的羞怒感之類。
反而是,人家平白送了件好寶貝的‘胚子’過來,刑天鯉還真要感謝他們才是。
其他的都不說了,就這通天御靈幡內(nèi)數(shù)百萬甲士兇鬼,只要找到足夠的資源,化為太初之炁,將他們的實力重新提升上去,這份助力可就不得了嘍。
“讓人小心些,時刻注意他們的行蹤。若是下面人,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止,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只管匯報上來就是?!毙烫祯帉⒑ズ挖w高丟去了腦后。
懶得管他們,日后碰到了再說罷。
北河倉一又絮絮叨叨的回稟了幾件事情,其中一件,當即引起了刑天鯉的注意:“什么?圣羅斯的本土艦隊?”
北河倉一在怪叫。
極其凄厲的怪叫。
翼展超過兩丈的大鷹在離地三百丈的高空疾馳,刑天鯉施展了輕身術,身軀化為羽毛般輕盈,帶著北河倉一,站在大鷹背上凌空飛馳。
北河倉一,何曾有過這般經(jīng)歷?看著下方高速掠過的叢林和河道,如果不是刑天鯉威脅他要將他丟下去,他早就尿褲子了。
在北河倉一的慘嗥聲中,大鷹高速飛馳,短短一個多時辰,就飛掠近千里,來到了黑珍珠港北方的‘白硨磲港’。
大鷹在港口外的密林中降落,北河倉一猛地跳下地面,匍匐在地的他大口嘔吐,空氣中也開始彌漫一股子難聞的尿騷味,又羞又怒的北河倉一看著刑天鯉戲謔的目光,差點沒昏厥過去。
“啊,尊上,請容忍小人稍稍收拾一下?!北焙觽}一干巴巴的笑著:“白硨磲港的政務總監(jiān),是北河家旁支的秀逸,他從小就是我的伴當,無論什么消息,都能從他那里打聽到的?!?
一番折騰后,刑天鯉帶著換上了新衣的北河倉一,進入了白硨磲港。
和黑珍珠港不同。
黑珍珠港當年得到了大玉朝的全力建設,再經(jīng)過東云人的十年經(jīng)營,乃是黑婆羅洲最大、最繁華、也是駐軍最多的港口。
而白硨磲港嘛,則是一個最近五六年才建起來的新興港口,其主要的用途,就是分擔黑珍珠港的貨運壓力,服務最近十年來,東云人在附近開辟的種植園和礦場等。
黑珍珠港附近的金山鎮(zhèn)等大小鎮(zhèn)子,其主要居民,是英吉士為首的極西百國各國商民。
而白硨磲港,還有港口附近的百多個大小鎮(zhèn)子,則幾乎都是東云人把持,只有零星一些極西百國的流民、亡命徒出沒。
和人煙繁茂、建筑整齊的黑珍珠港相比,這處港口的水域面積,甚至比黑珍珠港更大,天然條件更好。但是港區(qū)內(nèi),密布著東云人特有的木板長條樓,密密麻麻的木樓缺少規(guī)劃,肆意的縱橫交錯在一起,顯得極其的雜亂不堪。
無數(shù)東云人在港區(qū)涌動,建造港區(qū)的時候,缺少下水規(guī)劃,使得港區(qū)內(nèi)污水橫流,空氣中充斥著死魚爛蝦的腐臭味,混雜著各種排泄物的味道,簡直讓人窒息。
大量東云浪人光著膀子,腰間佩刀,成群結(jié)隊的在狹窄的街道上橫沖直撞,也不知道在忙活著什么。
偶爾伴隨著幾聲憤怒的喝罵,就有大群東云浪人拔刀相向,‘嗆瑯瑯’就是一通瘋狂的劈砍火并。刑天鯉和北河倉一進入港區(qū)才一刻鐘不到,就遇到了五次街頭拼殺。
偌大的港區(qū),只有駐軍司令部,還有政務大樓兩棟鋼筋混凝土的大樓。
兩座六層高的樓房隔著一座百多畝大小的水泥廣場,一南一北的矗立。
廣場上,有東云駐軍穿著褲頭,大汗淋漓的操演訓練。廣場四周,高墻環(huán)繞,每隔二十丈距離,就有一座碉堡矗立。高墻外,更有東云巡邏隊往來游走,是以這里的環(huán)境又好了不少,起碼那些亂七八糟的東云浪人不會在這里出沒。
依托著高墻,大量亂七八糟的商鋪聚集在一起,方圓七八里地,大小商鋪數(shù)以千計,這里就是白硨磲港的菁華地帶了。
畢竟是把持東云一半國政的豪族,北河倉一分明是一個人進了白硨磲港,但是當他和刑天鯉找了一間酒館坐定后,沒一盞茶時間,北河秀逸就單身一人找了上來。
在這過程中,甚至刑天鯉都沒注意到,北河倉一究竟是如何發(fā)出信號,如何讓北河家的人知曉,如何讓北河秀逸準確的找上門來的。
“倉一殿,看您氣色如此美好,真是世間最讓人快意的事情,當浮一大白??!”
形象略有幾分清秀,略帶幾分拘謹?shù)谋焙有阋輨傄灰娒妫秃捅焙觽}一連碰了三大杯酒,看兩人勾肩搭背的模樣,就知道,北河秀逸顯然也是北河倉一的狗腿子之一。
嗯,若不是北河倉一的狗腿子,想來也不會被家族發(fā)配到白硨磲港這么一個剛剛建立沒兩年,一切都還亂七八糟的港口來負責政務。
“唔,沒錯,我們前些日子,就收到了本土的電報?!?
“那些該死的圣羅斯人,他們還在和我們搶奪北溟的漁場,他們今年才剛剛打死了我們數(shù)百個北溟七島的漁民哩。但是現(xiàn)在,我們居然要和他們聯(lián)手?”
“更可惡的是,他們要租用我們的白硨磲港?!?
“這也就算了,他們的軍隊入駐,居然還要我們東云提供糧食。那些白花花、香噴噴的大米啊,每一擔在本土都能賣出二兩紋銀高價的黑婆羅洲長粒香米,這么好的大米,居然要白白讓給那些圣羅斯鬼畜去糟踐!”
北河秀逸氣惱的揮動著短小的手臂:“我真想在送給他們的大米里面,下毒藥啊!”
“如果我能有一萬斤砒霜的話!”北河秀逸眨巴著小眼睛,小心的觀察著北河倉一的表情:“倉一殿,您來這里,是為了圣羅斯鬼畜的本土艦隊的事情嘛?怎么是您一個人來呢?您的護衛(wèi)呢?您的隨從呢?您的侍女呢?”
“太不像話了。他們簡直都應該剖腹自盡??!”北河秀逸氣惱的嘟囔著。
刑天鯉微笑看著北河秀逸:“秀逸閣下的想法,很獨特啊。給圣羅斯艦隊下毒?呃,你為什么不這么做呢?倉一,這么干,沒問題吧?”
北河秀逸一臉氣惱的看著刑天鯉:“喂,你這個東國人,因為你長得高大,就能在倉一殿面前胡說八道么?這里,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兒?”
刑天鯉微笑不語。
一名身形半朦朧的甲士從他左手掌心飄然沖出,隨后是十名,再后是百名,再后是千名……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小小的酒館包間內(nèi),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數(shù)千身軀半透明,身形重疊在一起的甲士。
北河秀逸跪了。
“尊敬的尊長,北河秀逸愿意向您獻上一世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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