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n
栽贓嫁禍
他們的心臟跳動,所有的血液,都會通過這層膜的過濾,才會緩緩的流遍全身。
隨著瑪索等人的咒語聲,法壇擴大了她們咒語聲蘊藏的奇異能量,奇異的能場擴散數(shù)十里,一點點滲入了這些正在吸食極樂香,導(dǎo)致他們的精神波動和咒語的頻率隱隱相合。
心臟內(nèi)的膜,開始快速增殖。
他們的血液流過心臟,血液內(nèi)正常的生物遺傳基因,迅速被篡改,從正經(jīng)人的雙螺旋結(jié)構(gòu),變成了和法壇上那一團血光中一般無二的,帶著六條螺旋和無數(shù)觸手的怪異模樣。
一滴血,兩滴血,源源不斷的異變的血液流淌全身,侵入五臟六腑,深入骨髓和大腦。
這些正在吸食極樂香的男女,他們的身體劇烈的蠕動著,他們渾身汗如雨下,他們低沉的嘶吼著,伴隨著可怕的筋骨錯動聲,他們的身軀,尤其是頭顱開始了極恐怖的變化。
不多時,‘哞哞’吼叫聲伴隨著無數(shù)驚恐的喊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十幾棟店鋪伴隨著刺耳的碎裂聲崩塌粉碎,一條條高有七八尺,最魁梧者近乎一丈,頭上生了一對兒大板角的牛頭怪物,怒吼著從崩塌的店鋪中沖了出來。
街道上,無數(shù)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怪物。
而這些怪物,和之前刑天鯉見過的,被圣母教用藥劑催生的怪物不同,他們的眸子雖然也是猩紅色,但是眸子顯然比圣母教制造的同類要清明一些。
他們高高舉起雙臂,用力震蕩手臂,嘶聲高呼口號:“奉至高圣母之名,洗蕩世俗邪惡,迎接至高神國的降臨!”
“爾等,都是邪魔!”這些牛頭怪物嘶吼著,沖著街道上目瞪口呆的行人就下了殺手。
他們力大無窮,基礎(chǔ)的肉體力量都在萬斤以上,隨意一拳,就能轟出音爆,被他們?nèi)^命中的倒霉蛋,身軀無不爆裂開來。
頃刻間,幾條小街道上的所有行人都被屠戮一空,這些牛頭人大聲嘶吼著,迅速順著大街小巷,匯聚成了一支規(guī)模驚人的隊伍,直奔近在咫尺的易多利僑民區(qū)殺了過去。
他們轟破墻壁,他們推開柵欄,他們闖入一間間造型精致的小樓,瘋狂的將樓內(nèi)的易多利僑民,他們的黑婆羅洲仆役、花匠,他們的東云侍女等,全都打得骨斷筋裂。伴隨著凄厲的慘嗥聲,無數(shù)渾身是血,被重傷后卻一時不得死的人,被這些牛頭怪丟在了大街上。
慘絕人寰的哭喊聲沖天而起,血腥氣在急速彌漫。
在這些牛頭怪中,有一些牛頭怪的本體是女人,她們的地位顯然比身邊那些體型龐大,肉體力量強橫的雄性牛頭怪要高出許多。
甚至,這些牛頭女的牛角,都更加精致一些,牛角的尖端,更是隱隱帶著一抹綠色。
她們快速行走在街道上,她們的手腕上,不斷有粘稠的血水滴落。她們將自家的鮮血,滴入那些被重創(chuàng),但是一時間沒有死去的倒霉蛋口中,于是,這些倒霉蛋渾身迅速爆發(fā)出高溫,他們碎裂的筋骨在急速愈合,然后也產(chǎn)生了可怕的變異。
只是,服用了這些牛頭女的鮮血,異變的成功率顯然不高。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肉體并沒有被極樂香常年侵染過,他們的身軀,并不是‘合適的土壤’。面對來自牛頭女的變異鮮血,他們的身軀產(chǎn)生了排異反應(yīng)。
大街上,無數(shù)人體在抽搐,在扭動,時不時的,就有人的身體‘嘭’的一下炸開,炸成漫天鮮血噴得到處都是,濃郁的血氣升騰,這些不斷給自家放血的牛頭女,就極其貪婪的大口吞吸這些血氣,一縷縷淡淡的血氣不斷被她們的牛角吞噬。
有幸運兒沒有爆體,他們嘶吼著,從地上站起身來,踉蹌著加入了四處瘋狂破壞的隊伍。
這些服用牛頭女的鮮血二次變異的家伙,他們的體積比起第一代變異體要嬌小一圈,力量也沒有萬斤,大概只有一半的樣子。
但是相比只有一千出頭的一代變異體,這些二次變異的家伙,數(shù)量在急速的提升。
一千,兩千,三千!
當這些牛頭怪屠戮了小半個易多利僑民區(qū)后,原本千多頭怪物,已經(jīng)迅速膨脹到了超過五千頭。他們嘶吼著,咆哮著,極亢奮的摧毀沿途所見的一切人工造物。
尖銳的警哨聲不斷響起,數(shù)十名巡捕房的巡捕在街上冒了一下頭,看到這些肆意破壞的怪物后,就宛如烈日下的露珠一樣,突兀的蒸發(fā)了。
有一小隊易多利駐軍,強忍著恐懼,在帶隊軍官的咒罵下,朝著這些牛頭怪胡亂開了幾槍,看到子彈落在這些家伙身上,甚至只能勉強穿破皮膚,鑲嵌在他們的肌肉里。這些易多利士兵也大聲咒罵著,丟下了兵器,狼狽逃跑。
眾多牛頭怪嘶吼著,繼續(xù)朝著易多利僑民區(qū),朝著易多利總領(lǐng)館的方向瘋狂推進。
地庫中,瑪索微笑看著法壇上呈現(xiàn)的血腥場景,極滿意的笑著。
“圣母教,圣諾曼王國!”
“呵呵!”
“易多利和圣諾曼,這些年來一直有邊境摩擦,圣諾曼一直想要從易多利,獲取更大、更多的出海口。當這些圣母教制造的怪物,屠戮了易多利的僑民,他們會打起來么?”
瑪索看向了伊莉絲:“伊莉絲,你以為呢?”
伊莉絲微笑著向瑪索行了一禮:“殿下,我們可以幫助他們。畢竟,這些國家掌權(quán)的,都是卑劣的雄性。他們,只是任憑我們奴役的,下賤胚子!”
瑪索笑著頷首,極陶醉的欣賞著法壇上光幕中涌動的場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沉聲道:“給我們極樂香的合作伙伴們捎個信兒,就說我們即將擴大產(chǎn)量,十倍,百倍,甚至,更多。但是我們需要投入巨額的資金,所以,我們需要提前收取貨款?!?
“我答應(yīng)了戴高那個小家伙,答應(yīng)過的事情,還是要做到的。”瑪索輕嘆了一聲,她陶醉的舉起了雙手:“每次看到戴高,我就想起我的那位‘父親’。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他突然掙脫了我的操控,法璐仕王國怎么會滅亡呢?”
“實在是太可惜了,法璐仕,本來可以成為我們的母巢!”
瑪索瞇著眼,輕聲道:“當年的遺憾,就在戴高身上找補一點吧。法璐仕在東國的官方力量,雖然不夠強大,但是暫時也夠用了?!?
刑天鯉離開了東云總領(lǐng)館。
他在景岳街的街道盡頭,顯出身來,在幾個窮兇極惡的東云浪人的呼喝聲中,他報出了熊山二郎的名字。
不多時,熊山二郎就帶著幾個熊山組的精英,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刑天鯉也沒和熊山二郎廢話,他只是請熊山二郎喝酒,在東云人開設(shè)的高檔酒寮中,花錢給熊山二郎和幾個熊山組的頭目,請了一群妝容恐怖,但是身價極高的酒女陪侍。他故意逗留了一段時間,確保某些有心人,有足夠的時間確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和熊山二郎在勾勾搭搭的!
事情總要做得合情合理不是。
有了和熊山二郎當中勾搭的目擊證人們,事后刑天鯉將這些資料交給他想要交給的人的時候,就有充足的借口了——他重金收買了東云人中的敗類,移花接木,偷走了這些資料。
重金收買啊,大人,您是不是要將活動經(jīng)費報銷一下?
畢竟,是末法時代么。
刑天鯉總不能給人家說,他依舊能夠修行,他依舊可以施展耗費巨大的五行遁法,在地下穿梭自如,從戒備森嚴的東云總領(lǐng)館,將這些資料帶走吧?
刑天鯉毫不懷疑,如果他敢吐露真相,第一個跳出來追殺他的,就是穆里瑪和楊天驥!
所以,該做的樣子,要做足啊!
事后,給熊山二郎他們一個光彩體面的灰飛煙滅,就可以了。比如說,在一百噸炸藥中尸骨無存,死無對證?刑天鯉覺得,這樣就很好!
等到熊山二郎一行人都有點醉了,刑天鯉離開了東云人的地盤,直奔易多利僑民區(qū)。
想要從戒備森嚴的東云總領(lǐng)館偷絕密資料,單單一群東云浪人里應(yīng)外合,是說不過去的。刑天鯉還要將水弄混一些,比如說,之前在槐公嶺伏殺圣母教和圣諾曼王國軍隊的那些易多利幫派分子,他們就很好用么。
除開這些易多利人,還有法璐仕人,還有英吉士人,甚至是圣諾曼王國的那些幫派分子,刑天鯉都準備將他們拉扯進來。
卷入這件事情的人越多,線索越復(fù)雜,就會有‘聰明人’進行更多的揣測,然后,他們就自然而然的會腦補出,刑天鯉是如何艱難的通過各種手段,將這些資料偷出來的!
當然,最保險的方式就是,刑天鯉可以說,這份資料是某些人從東云總領(lǐng)館偷出來后,復(fù)制了若干份,然后他只是截取了其中的一份復(fù)印件而已!
刑天鯉用腳后跟都能想得到,現(xiàn)在偌大的萬國租界里,還不知道有多少勢力盯著東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從東云總領(lǐng)館,將這份資料弄出來呢。
刑天鯉可以有足夠多的,極合情合理的借口,解釋他手上資料的來源。
這么做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頤和郡主面前,或許功勞不會太顯眼。
易多利人的僑民區(qū),也在萬國租界的東邊,和東云人占據(jù)的地盤,也就隔了兩三條馬路的樣子。刑天鯉緊走了幾步,就來到了易多利的地盤,他還沒拐過墻角,就聽到了槍聲,吼聲,筋骨折斷的聲音,以及無比凄厲的慘嗥聲。
因為穆里瑪和楊天驥的突然出現(xiàn),刑天鯉都不敢放開神魂之力,行走在街上,他都小心的將神魂之力收斂體內(nèi)。猛不丁的聽到這些可怕的聲響,他急忙將神魂之力外放,就‘看到’了正在十幾丈外,隔著一棟小樓,正在瘋狂殺戮的牛頭怪。
‘轟’!
隔在刑天鯉和牛怪之間的小樓突然坍塌,幾頭身高過丈的牛頭怪低沉的嘶吼著,將身上堆砌的磚瓦之物胡亂拍開。
他們看到了刑天鯉,略一愣神,就歡天喜地的嘶吼著,直奔刑天鯉沖了過來。
刑天鯉目光透過小樓崩塌帶起的煙塵,就看到這幾頭牛頭怪身后,小半個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的易多利僑民區(qū)。
他更看到,幾個街心花壇后方,有一群身穿小西裝,頭戴軟圓帽,一臉兇神惡煞的易多利男子,正拎著小手槍,‘噼里啪啦’的沖著這些牛頭怪打得熱鬧。
這些人當中,好幾個都是刑天鯉的熟人。
前些日子,刑天鯉主動充當誘餌,將圣母教的人引去槐公嶺時,就高價雇傭了這些易多利幫派分子。此刻,面對這些可怕的牛頭怪,居然是這些家伙拎著殺傷力明顯不足的小手槍,宛如撲火的飛蛾一般艱難抵擋。
刑天鯉正打量,一頭牛頭怪已經(jīng)厲聲咆哮,沖著刑天鯉沖了過來,他猩紅的眸子里閃爍著戲謔之色,漫不經(jīng)心的一拳沖著刑天鯉當胸落下。
另外幾頭牛頭怪,似乎知道自家同伴能夠輕松的擊殺刑天鯉。
他們居然勾起嘴角,譏誚一笑,轉(zhuǎn)身就沖向了那些反抗男子。
一拳當胸落下,刑天鯉也給了這趾高氣揚的牛頭怪一拳。體積相差懸殊的兩枚拳頭重重撞擊在一起,就聽一聲悶響,刑天鯉身體晃了晃,而牛頭怪則是向后退了一步。
刑天鯉愕然看著面前身高丈外的大家伙。
比起之前善德坊見過的牛頭怪,這廝的力量,起碼提升了一倍有余,以刑天鯉這些天修為的精進程度,刑天鯉如今的人肉身之力,居然只能勉強壓制眼前的這家伙!
“好!”通天妙竹一旋,刑天鯉一聲清嘯,‘劍二十二’脫手飛出。
修為提升,最實在的反饋,就是刑天鯉《無量劍經(jīng)》一擊發(fā)出的劍芒數(shù)量,又得到了提升。而且每一道劍芒的威力,比之前也增強了不少。
一劍,足以洞穿尺許厚鋼板!
二十二劍魚貫飛出,就算一丈多厚的鋼板,也會被生生刺出一個窟窿來!
牛頭怪悶哼一聲,水缸大小的頭顱沉沉墜地,刑天鯉思忖一陣,神魂之力朝著四周一掃,紫綬道衣急速變幻,化為一套普通的低級巡捕的制服,他身軀微微壓縮,通天妙竹也化為一柄易多利山民常用的馬刀形態(tài)。
脫掉腳上布鞋,細心納入袖中,取出一雙巡捕的制式皮鞋套在了腳上,刑天鯉大步?jīng)_進了前方滿地血腥、遍地尸骸的大街。
“圣母教的雜碎!”刑天鯉心頭怒火熾烈。
幾頭牛頭怪嘶吼著沖向了他,手中通天妙竹所化馬刀輕輕一晃,幾條刀芒橫掃,牛頭怪碩大的腦袋,就從脖頸上脫落,‘咚咚’墜落在地。
幾個易多利幫派分子齊聲歡呼,他們一邊填充子彈,一邊聲嘶力竭的呼喊著,那些還沒被破壞的小樓中,不斷有女人,孩子,帶著仆役、侍女們踉踉蹌蹌的逃出,順著街道向后方?jīng)]有牛頭怪出現(xiàn)的區(qū)域逃去。
更多的牛頭怪同時看向了刑天鯉。
他們齊齊怒吼,大踏步?jīng)_了過來。
刑天鯉站在街心,馬刀蕩起一道道寒芒,每一擊都有一顆牛頭墜地。他很輕松的左右移動身形,任憑這些牛頭怪如何的沖撞揮拳,始終無法碰觸到他的身體,而刀芒閃爍,總能將出手的牛頭怪擊殺當場。
短短半盞茶時間,地上就倒下了超過兩百頭牛頭怪。
暗語森林中,瑪索饒有興致的看著法壇上的光影:“我看到了什么?一個小小的底層巡捕?看他的長相,易多利人?怎么可能?”
“沖過去,殺光他們!”瑪索冷聲道:“我不喜歡意外!”
隨著瑪索的嘶吼聲,幾名牛頭女怪牛角上閃爍著淡淡的綠光,帶著一隊格外壯碩的牛頭怪纏住了刑天鯉。
更多的牛頭怪則是從街道兩邊沖了過去,朝著那些歡呼雀躍的易多利男子沖了過去。
“該死!”一名黃發(fā)、黃眼,身形矮壯的易多利男子臉色驟變,他瘋狂的清空了手上短槍的彈匣,絕望的看著一頭牛頭怪沖到自己面前,揮拳沖著自己頭顱狠狠砸下。
刑天鯉向前猛沖,想要救下這個沖在最前方的黃發(fā)男子。
這家伙,他也認識,還是前些日子他雇傭的幫派分子的一個中層頭目,在易多利僑民當中,這個名叫何西的家伙,名氣還意外的不壞,起碼他放出去的高利貸,從未發(fā)生過逼得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只是,刑天鯉沖得再快,他也來不及救援倒霉的何西了。
眼看著牛頭怪的拳頭已經(jīng)快要落在何西腦袋上,刑天鯉手指抹過馬刀刀鋒,正要御劍飛出,將圍住何西的幾個牛頭怪斬首,何西身上,異變驟然浮現(xiàn)。
身高不過五尺許的何西,他的皮膚就和他的頭發(fā)、眼眸一樣,驟然變成了土黃色。
伴隨著體內(nèi)傳出的隱隱轟鳴聲,何西的身軀驟然膨脹,他身上的衣衫、褲子瞬間粉碎,刑天鯉看到,在這個家伙的胸口上,赫然有一尊奇異的人頭蛇身,一條手臂托著一座小小山峰的殘缺圖影悄然浮現(xiàn)。
一聲大吼,骨架膨脹,但是血肉急速塌縮,很快就瘦得皮包骨的何西居然一拳將攻擊他的牛頭怪打飛了出去!
隨后,何西胸口的圖影黯淡,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