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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人稱:顧十條(二更)

人稱:顧十條(二更)

高暉、陳泰等人抬頭看去,只見蕭成提著一個四尺高左右的侏儒而來。

顧正臣看到蕭成的腹部衣襟竟被劃開,左腿微瘸,不由得瞳孔微凝。

蕭成將侏儒丟在堂上,咬牙切齒地說:“人抓來了,如猴子一般靈敏,且力道很大,不小心吃了點虧?!?

顧正臣松了口氣,只是輕傷就好,然后將目光投向侏儒,問道:“你是何人?”

“卜馬!”

“又是卜家之人!”

顧正臣搖了搖頭,沉聲道:“那天晚上,為何不直接殺了我,反而是背了個刑房吏員的尸體前來?據(jù)我詢問仵作,呂宗藝案發(fā)時,可是當(dāng)場殺人,其他案件里也是如此?!?

侏儒卜馬已近四十,一張圓臉上布滿憤怒與不甘,沖著顧正臣喊道:“既然落在你手里,就沒什么好避的。因為他是你的護(hù)衛(wèi),我沒有把握他會不會從中毒中醒來!”

顧正臣看著侏儒指向蕭成,點了點頭。

當(dāng)晚若他公然行兇,蕭成自會出手將他抓獲??山Y(jié)果他沒有,而是直接搬來了尸體。

至于帶血的刀,與地上的血液,其實都不是人的血,而是他隨身攜帶的豬血。因為現(xiàn)場殺人,之后再布置血腳印的時間太長,他根本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而過早行動,又會難以控制血腥味,這對于蕭成這種高手來說很容易察覺。

顧正臣命人拿了一個膠質(zhì)模具,觀察了下,問道:“據(jù)本官了解,血液一旦暴露在外,會在短時間內(nèi)凝固,你是如何做到血液不凝固的?”

人的血也好,其他動物的血也罷,落在地上,過不了多久就會干涸凝結(jié),不會保持液體??纱巳说氖侄芜^人,血腳印顯現(xiàn)小半個時辰都沒凝固,這就不尋常了。

卜馬呵了聲:“從豬肺和豬小腸黏膜里弄了些東西加了進(jìn)去,可以讓血液長時間不凝固?!?

顧正臣眉頭微抬。

這個家伙竟然弄到了肝素?

肝素,一種抗凝劑!

雖然此人的肝素不是精純,但用來保持血液一段時間的液體狀還是可以做到。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厲害的手段。

顧正臣點了點頭:“說吧,殺這么多人,目的何在?”

卜馬瘆人一笑:“目的自然是殺你!你滅了泉州卜家,將我們的家族連根拔起,我們這些人自然恨你入骨!只有殺了你,才能大仇得報!”

顧正臣微微搖頭:“你不過是個下人罷了,報仇還輪不到你,說吧,誰是幕后主使?”

卜馬聲音尖銳起來:“沒有幕后主使,是我和卜尋商議好的這一切,他負(fù)責(zé)提供藥物,我負(fù)責(zé)殺人,制造地府鬼借手案!”

顧正臣看向高東旭:“他們倒是個忠誠的,事到如今還為你遮掩?!?

高東旭低頭:“我并不知情,何來遮掩?”

顧正臣呵呵笑了笑,看向蕭成。

蕭成沉聲道:“你行兇之前,先潛在房梁之上,憑借身軀短小,借助房內(nèi)光影找準(zhǔn)藏身之處。但你忽視了一點,我與顧知府當(dāng)晚并沒有喝下毒藥,他沒幻聽,我沒昏迷,你的整個動作我們都看在眼里,包括你事后離開回到高家大院,告知卜菲、高東旭事情辦成,顧知府入獄?!?

“當(dāng)時我就在你們房門之外,高東旭讓你藏身暫時離開福州府,并讓卜菲銷毀作案工具。這些我都聽得清楚,之后你離開,我一路尾隨你五十余里,最終將你擒獲。想為他們脫罪,可沒那么容易,高家大院里的這些工具,可不只一副吧?”

高東旭駭然不已。

卜馬也難以相信。

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還跟蹤了一路?

顧正臣嘴角微動,蕭成以前是常遇春的親衛(wèi),后來被老朱弄了回去,之后又加入了檢校,后來在泉州府還學(xué)習(xí)過跟蹤與偽裝。

卜馬終究只是個自傲的工具,一次次從未失手過,這讓他忘記了潛在的危險,甚至連撤走的時候都懶得繞幾圈路,回頭看幾眼。

蕭成看向高東旭,肅然道:“我是親軍都尉府的千戶,我的命是陛下的,我所見、所聞,自然也會毫無隱瞞地告知陛下!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水師軍士正在查抄高家大院,所有的證據(jù)都會拿出來。”

高東旭癱坐下來,如喪考妣。

顧正臣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犀利,他不走尋常之路,不按尋常調(diào)查步驟來。

說抄家就抄家,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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