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沒看住一天,你竟惹出了這等禍出來?
胡大山咬牙切齒,起身抬起腳便將胡恒財踢倒在地,指著胡恒財喊道:“別喊我叔叔!當初帶你出來時,你是如何保證!當初我將你舉薦給顧知縣時,你是如何保證!如今他已是顧知府,尚且步步小心翼翼,謹慎有加,可你呢?三十的人了,竟被人設(shè)了圈套!”
胡恒財痛哭流涕,爬過去抱著胡大山的腿,哀求道:“只要叔叔將此事了了,我愿接受任何懲罰!”
胡大山踢開胡恒財,恨鐵不成鋼:“你應(yīng)該去抱顧知府的大腿,告訴他你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包括去死!”
胡恒財痛苦不已,不斷哀求:“叔叔不能不管恒財,恒財雖是你的侄兒,可也是半個兒子……”
胡大山愁苦不已。
自己只有三個女兒,膝下無兒。
將胡恒財這個侄子從老家弄出來,確實有過繼過來的想法,百年之后也好有兒子送終。
可現(xiàn)在,他竟闖出這么大一個禍來,還留下了證據(jù)給人家!
一個聰明人,怎么做出這種事來!
一萬三千斤貨物艙,這只是開始。
一旦勒索成功,在胡家沒有徹底破家之前,他們是不會滿足的!下次索要的很可能是船只,是店鋪,是貨物,是錢財!
聞到腥味的貓,怎么可能看著眼前的魚跑掉?
胡大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拒絕黃家,去找顧正臣說清楚,那黃家一定會狀告胡恒財玷污其女,結(jié)果顯而易見:
胡恒財,絞。
可若答應(yīng)黃家,不說后面可能的勒索,就說顧正臣一旦知曉真相,胡家還有何顏面再與顧家走近?
到那時,胡家將會被迫退出白糖買賣,甘蔗買賣,句容買賣,重新回到只賣徽墨的時候。這兩年積累的名望、聲譽也將蕩然無存。
這對于正在擴張的胡家生意而,是致命的打擊。
胡家沒了顧家這一棵樹,什么都不是。愿意掛在顧家這棵樹上,取代胡家的商人多的是。
“這種事瞞不得。”
胡大山權(quán)衡利弊之后,起身道:“今夜晚間,我會親自去見顧知府說明情況。至于你是生是死,那就在這里跪著祈福,看看哪路神仙愿意保你吧?!?
胡恒財癱坐在地上,悔恨萬分。
敲門聲突然響起。
胡恒財打了個哆嗦,緊張地看向房門。
“胡叔?!?
胡大山聽出是顧誠的聲音,看了一眼胡恒財,沉聲道:“別想著隱瞞,你去找市舶司趙提舉之前,就應(yīng)該先找我!可你,失了分寸!”
門開了。
顧誠走進來,給胡大山打了招呼,側(cè)身看了看胡恒財,低聲道:“顧知府想要個緣由與說法?!?
胡大山關(guān)了門。
一個伙計走出客棧,對門口擺攤的中年人說了幾句話,又匆匆返回客棧。
消息,在走。
陰謀,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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