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袋悚然一驚,不敢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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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帶來的機(jī)會
張赫、黃森屏對視了一眼,對這個一路上沉默寡的李承義絲毫不了解,也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黃森屏威嚴(yán)地提醒道:“你應(yīng)該很清楚,為了這件事顧縣男耗費(fèi)心力,幾乎堵上了仕途。若此事成,大明很可能開海,泉州府等沿海地帶繁榮起來,若此事因你而敗,那你就是無數(shù)沿海百姓不可饒恕的罪人!”
李承義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也是泉州府人,我希望泉州府興盛。你們要相信我,除非你們愿意帶著剩下的貨物前往更南面的海域。”
黃森屏看向張赫,張赫想了想,點(diǎn)頭道:“不是我相信你,而是我相信顧縣男。王布袋,將他的話告訴占城國王?!?
王布袋點(diǎn)頭,將事情告知。
制蓬峨急切地看著李承義,詢問:“有何辦法?”
李承義指了指船:“買下所有的絲綢、陶瓷與茶葉等貨物,然后用這些貨物,從真蠟、安南、滿者伯夷等國,以物易物,得到鐵器!雖說占城與真蠟、安南時有戰(zhàn)爭,但我不相信腐敗的陳朝與衰落的真蠟不能用滑順如女子肌膚的絲綢,精美絕世的陶瓷打開鐵器外送的門路?!?
制蓬峨深吸了一口氣。
眼前之人的意思很明確,送禮物收買、賄賂敵人,然后從敵人手中拿到鐵器。這樣做雖然很是冒險,但并不是不可行。
原因就出在兩個字上:
貪婪。
如今的安南陳朝為何會被自己打敗,甚至連升龍城都不能守住,歸根到底,除了占城國軍士強(qiáng)大,另一個原因便是安南陳朝內(nèi)部的腐敗、貪婪、享受與無能。
貪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是許多人一起狂歡的貪婪。
大明的貨物確實(shí)不愁賣,這些堪稱珍品的東西到哪里都有人搶著要,沒有金銀可以拿鐵器換,一定有人鋌而走險,愿意做這筆買賣。
因為對方拿著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兌換成其他財富。
制蓬峨是一個禮賢下士的人,知道人才的重要,見李承義如此有勇氣與自信,且為人冷峻沉穩(wěn),問明身份之后,肅然行禮:“既然李幕僚如此說,那占城國愿窮國之力買下大明所帶來的全部貨物?!?
窮國,只是謙虛的話。
事實(shí)上,占城國真的富得流油。不過這些油不是占城國自己產(chǎn)的,而是從安南王宮里搬過來的,如今全進(jìn)入了大明的船艙……
各色珍珠瑪瑙,還有黃金,珍貴沉香、蘇木,包括難以計數(shù)的香料。
王浮屠看著一堆堆的貨物送來,尤其是看到香料堆積如小山時更是興奮不已,陳大河拿起肉蔻看著直流口水。
雖說占城、安南相對滿者伯夷、爪哇等地來說并不算是香料的主產(chǎn)地,可占城通商并不頻繁,有點(diǎn)東西就存了起來,打劫的時候又順了一些過來,加上香料的保質(zhì)期很長,兩三年都沒問題,所以積存了不少貨物。
張赫、黃森屏看著忙碌的商人,暗暗嘆息。
這就不是一次簡單的通商,也不是尋常的商人與商人的活動,而是商人與占城王室的通商。
不過無妨,只要帶走足夠多的貨物就夠了。
李承義給顧正臣留了一封信,交張赫轉(zhuǎn)交,然后跟著制蓬走了。
張赫不知道李承義會幫制蓬峨到哪一步,總感覺此人心灰意冷之下,想要弄死一些人發(fā)泄發(fā)泄。于是,他盯上了陳朝……
不管了,制蓬峨算是一個有為的國王,身邊有不少厲害人物,多一個陰冷的李承義也沒啥,反正自己也看越南陳朝不順眼,皇帝派人出使,結(jié)果被攔在路上好幾年不讓過去,使臣見完不成使命,朝廷又不讓撤回去,為了完成使命只能干等。
這一等,使臣隊伍里不少人就直接因水土不服病死了,只有一兩個人被朝廷招了回去。這筆賬應(yīng)該算在安南頭上,身為大明藩屬國,不讓大明使臣過去傳話,結(jié)果病死在你家門口了,你不負(fù)責(zé)誰負(fù)責(zé)。
張赫巴不得制蓬峨能再去升龍城走一遭,收拾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家伙。
就在碼頭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頭抱著黑布,手中抓著鋼刀,如同黑猴子一樣的家伙站在樹的高處,盯著遠(yuǎn)處的碼頭,對樹下的人說:“確定了,十二艘船,裝了好多寶貝?!?
阮三嘿嘿一笑,吐出口中的草,喊道:“制蓬峨咱們?nèi)遣黄?,但打劫一些船還是沒問題。告訴兄弟們,將這些大船拿下來,我們便能縱橫這一片海域,任誰來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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