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插了一句:“造船便是,咱們大明又不是不會造船。長江里的船多的是,龍江船廠有不少船匠?!?
顧正臣看向毛驤,問:“龍江船廠打造的大福船,需要多少銀錢?”
毛驤皺了皺眉頭:“不甚清楚,大致應不會超出九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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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談戰(zhàn)艦,寶船將出
顧正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一艘海上堡壘,所需銀錢恐怕八倍或十倍于大福船?!?
沐英、毛驤有些震驚。
一艘船,造價竟是如此高昂?
朝廷在造船這件事上,大部分錢糧都拿去打造馬船、糧船,像是只適合海洋的大福船水,則顯得縮手縮腳,依舊是以開國之前的船只為主力,修修補補能用就行,每年新造的大福船只能以個位數來論。
要知道,打造大福船,并不只是大福船本身,還需要配套相應的軍士,相應的器械,在其形成戰(zhàn)力之前與形成戰(zhàn)力之后,可都需要持續(xù)的錢糧供給。
沐英有些為難,看向顧正臣:“耗費如此巨大,朝廷恐怕無法下定決心去做,戶部、工部與中書那里都不好通過?!?
顧正臣沉默了會,開口道:“這筆賬看似不劃算,但所帶來的效益卻是無法估量的。要說服陛下打造海上堡壘,就需要先算清楚這一筆賬。”
“如何算?”
沐英期待地看著顧正臣。
顧正臣認真地說:“首先,海上堡壘造價高昂,這是事實。但一艘海上堡壘的戰(zhàn)斗力,遠遠超出了十艘大福船。只盯著單一成本來計算,忽視了戰(zhàn)力的考量并不合適?!?
沐英聽聞,原本緊張的情緒頓時放松不少。
戰(zhàn)力強大,成本高點很正常。
既然能碾壓大福船,那貴點,貌似也不是不可以承受。
“其次,一艘海上堡壘可以容納軍士上兩千軍士,若合理控制空間,減去不必要的配置,甚至可以容納三千軍士!”
顧正臣緩緩地說。
沐英、毛驤對視了一眼,對這個結果并不感覺吃驚。
要知道陳友諒的大船,大的也能容納三千,如此說來,顧正臣的大船,也比陳友諒的大船似乎大不到哪里去。
顧正臣看出了兩人的心思,敲了敲桌子:“大明的戰(zhàn)船可不是陳友諒的戰(zhàn)船可比,陳友諒當年的戰(zhàn)船,完全就是運兵船,只要人能塞進去就行。大明要打造的海上堡壘,不是追求單純的軍士數量,而是追求戰(zhàn)力,以神機炮、八牛弩為主要殺敵方式,而不是軍士短兵相接!”
“八,八牛弩?”
毛驤瞪大眼。
你這是不是太夸張了,八牛弩可是攻城時的利器,直接將粗大的木頭鑿入城墻之上,軍士都能順著木頭攀爬上城墻,這玩意用來水戰(zhàn),你這是欺負人到家了啊……
沐英也有些震驚,神機炮打水戰(zhàn)是有傳統的,現在大福船上就有不少神機炮,四百斤粗火藥是標配,可沒有一艘船配八牛弩的,這玩意能打水戰(zhàn)嗎?
顧正臣認為能,八牛弩這玩意威力多大,不夸張地說,只要弩箭打中,尋常的小船瞬間就會破成木板,哪怕是瞄著人打,那也是妥妥的。
當然,八牛弩威力巨大是有代價的,里面配置的三張弓就不是一兩個人能拉開的,至少需要十幾號人,還需要動用絞盤。
不過在顧正臣看來,八牛弩之所以笨拙不好用,還是設計上出了點問題,只要將滑輪引入,完全可以精簡到若干個人操作,考慮到海戰(zhàn)、水戰(zhàn)的實際情況,也不需要當梯子,不需要爬城墻,也不是不可以適當弱化三成八牛弩的威力,實現兩至三人的簡便操作。
至于現如今大福船上的神機炮,顧正臣是看不慣的,不說亂七八糟一堆型號,就是單純的石頭彈就令人頭疼,那玩意砸到???,最多砸死一個,砸傷一個,就不能朝著一船人殺傷。
顧正臣看著沐英與毛驤,笑道:“這其三,??芤埠?,海外諸國也好,都不會畏懼大福船,哪怕這些戰(zhàn)船比他們的小漁船強大多了,可他們依舊不會心懷畏懼。因為他們付出一定代價,依舊有戰(zhàn)勝大福船的能力??珊I媳镜拇蟠呛?,就是他們集結了所有的船只,也未必能戰(zhàn)而勝之?!?
沐英、毛驤對視了一眼,對這個結果很是震驚。
顧正臣直:“海上堡壘是一種威懾,與生俱來的威懾,如國之重器,只要它在大海之上游弋,那海寇只能聞風而逃,不敢窺視大明。給海寇一個無法戰(zhàn)勝的信號,這就是海上堡壘所傳遞的最強音?!?
毛驤有些急切:“當真有這樣的戰(zhàn)船?”
顧正臣凝重地點了點頭:“陛下需要大海靖平,就需要投入更多的錢糧進去。而現在的投入,是為了他日的產出。希望你們也清楚,封禁大海,根本無法解決海寇問題。敵人要來,始終要來,大明要做的,只能是強水師,霸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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