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口,干他丫的
船隊緩緩前行,吃力的如上坡老邁虛弱的人。
雖說此時已吹起東南風(fēng),春回大地,可畢竟是逆流而上,只靠著風(fēng)帆兜住的少許風(fēng)很難航進(jìn)。大船兩側(cè),伸出了一排木槳,嘿吆嘿吆的號子聲傳出,撥動著水面前行。
馮福、韋尚文等人看著漸拉開距離的船隊,著急起來。
“顧鎮(zhèn)撫,下令吧!”
“是啊,讓我們殺了這群???!”
趙海樓見顧正臣不急不緩的樣子,著急起來:“咱們再不動手,他們可都要到劉河堡中所地界,到時候軍功就成了他人的,而我們還會落得一個盤查不力,縱寇入侵的罪名!”
顧正臣擺了擺手:“現(xiàn)在入夜了,他們的速度本就慢,何況是逆流而上,讓他們走一段路也不打緊,你們聽好了,這次作戰(zhàn)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所有人聽我指揮……”
哪怕是知道了船隊是??軅窝b,顧正臣也不敢當(dāng)面動手。
無他。
船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船隊的船至少有五艘高近丈,一艘船容納人手不下五十,哪怕是小一點的船,也比江陰衛(wèi)的這點小船高大。
粗略推測,他們的人手很可能在五百以上,甚至可能是六百至七百之間。
這丫的就不是小股???,說不得是??苤髁Γ?
而顧正臣手中滿打滿算就三百來人,用人少打人多,用小船打大船,這要是正面打,估計所有人都會死。
唯有出奇制勝。
江陰衛(wèi)軍士船只開始集結(jié),一干物資全都搬運到了船上,軍士準(zhǔn)備齊備。
顧正臣在夜色,寂寥的燈火中喊道:“??苓M(jìn)犯,殺掠百姓,殘暴無情!我們肩負(fù)保家衛(wèi)國,守疆護民之使命,當(dāng)以死拼殺,以命搏死!身為堂堂大明好男兒,你們可敢隨我狂戰(zhàn)?”
“敢!”
趙海樓、馮福等一干人壓抑著嗓音,沉聲吶喊。
蒼瑯——
顧正臣拔出寶劍,指向船隊離去的方向,喊道:“都是男人,胯下有鳥,干他丫的!誰若是在此戰(zhàn)之中慫了,退了,不聽命了,要么去勢自宮,要么自殺沉江!出征!”
干他丫的!
秦松、竇樵、韋尚文、劉驥等人熱血沸騰,軍士士氣高漲。
夜色籠罩,淡薄的霧色一點點從水面之上生出。
小船靈活,速度快。
軍士劃船,沒用多久便看到了船隊的燈火。
顧正臣有些緊張,自己沒有指揮過戰(zhàn)斗,沒有打過仗,沒有殺過人,若因自己的失誤導(dǎo)致這三百人折損此處,將是永久的痛!
沒辦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去通知吳淞江所、劉河堡中所軍士也無濟于事,他們的水軍主力也被調(diào)走,缺乏大船,讓他們用小船參與進(jìn)來,還可能會驚動這群人,到后面只能硬拼。
戰(zhàn)吧!
顧正臣抬了抬手,指向前面的船隊。
身后六十五艘如離弦的箭飛動,分成四支前進(jìn),努力靠近與大船的距離。
袁亮站在船頭,看著前面的長江,咧嘴笑了起來,對身旁的孫軻說:“吳禎帶水師主力南下,那周煥竟不來追我們,反而留在了松江府附近,這倒給了我們一次絕佳的機會。咱們多少人都被朱元璋給殺了,這一次,咱們也給他一次教訓(xùn)!”
孫軻陰笑兩聲:“這群水軍還是一群蠢貨,偽裝一下,他們竟都看不出來。想當(dāng)年我跟方國珍霸絕海上的時候,盤查過往船只都是往褲襠里搜的,但凡有一點不對勁,整個船隊都得抓起來。這姓朱的丘八,連什么是水軍都不知!”
袁亮重重點頭,沉聲說:“海上實在是太亂了,憑借著我們的能力很難掌控大局。若是這次可以將方國珍從金陵帶出來,說不得我們能在南面大海之上拉出一支隊伍來!”
孫柯拍打著船舷,看著前方黑暗的水域:“呵,只怕他不敢出山了,年紀(jì)大了,怕也經(jīng)不起風(fēng)浪了。等劫掠之后,我們便化身商人,潛入金陵尋機問問,若他想出山,那就請他到海上去。”
袁亮點了點頭,回頭看向后面的船隊,見所有船隊燈火正常,剛想說話,瞳孔猛地一凝。
原本安靜的江水之上,船隊一側(cè),竟出現(xiàn)了火光!
火光點燃了什么東西,光亮照出了人影,一個個軍士抱著陶瓷壇子,壇子之上冒著火,然后這些軍士將陶瓷壇子丟了出去。
“有明軍!”
袁亮嘶喊出聲,銅鑼旋即大作,船艙里的??芗娂娕芰顺鰜?。
趙海樓丟出陶瓷壇子,只聽得船上傳出一陣炸裂聲,旋即便起了火。句容軍士、江陰軍士紛紛出手,向船上丟出陶瓷壇子!
蒸餾之后的酒雖然達(dá)不到酒精的純度,可已足以燃燒起來!火光點燃了甲板,點燃了船舷,點燃了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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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口,干他丫的
一支支浸過火油的箭射了出去,釘在船上,火在木頭之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