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這沒啥事兒吧~?”
老彪子皺眉道:“咱們自己有小食堂,以后還能給俱樂部送,還有軋鋼廠和治安大隊這些單位呢,這誰管啊?”
“送單位沒人管,送個人家呢?”
李學武吊了吊眼睛,道:“這些單位你該怎么送還是怎么送,跟我說的沒關系,個人這個停了,盈利小,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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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專業(yè)!
老彪子抽了一口煙,點頭道:“明白了,嘿,我這也是看不明白了,這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個過法了”。
說著話,示意了李學武一下,道:“今天,我打家出去的時候就見著街上呼啦啦的一群自行車過去,都是年輕的小崽子們,呼著喊著說是要去茬架”。
“哎!你們不管嗎?”
“管啊~”
李學武看了老彪子一眼,道:“可我們也得管得過來啊~等真出了人命再說吧”。
老彪子說的這個情況在四合院附近還不顯,畢竟年前年后打擊的那次太厲害了,就現(xiàn)在還有勞動教育的跟大街上掃地呢。
不過街道對于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也是沒了辦法,總不能再找李學武組織人手打擊一次吧。
現(xiàn)在街道這邊治安還算不錯,很多小玩鬧都跑去別處耍了,這邊倒是難得的成了一片凈土。
不過李學武對于這種凈土并不樂觀,過幾天說不定就有哪個頑皮的過來占地盤了。
小玩鬧們在意的無非就是兩樣,一個是錢,一個是婆子。
佛爺?shù)侥膬憾加校莛B(yǎng)佛爺就有錢,有錢就能去拍婆子。
南鑼鼓巷這邊沒什么大的工廠,也沒有什么大的商場,這樣的佛爺?shù)故巧?,不過婆子多啊。
老彪子瞅這些孩子們眼暈也就是因為他看見人家拍婆子著急呢。
“嘿,亂糟糟~”
老彪子撇著嘴,一臉愁容地說道:“大白天的,跟大街上就敢啃,你說這不是世風日下嘛”。
李學武吊著眼皮看了看他,問道:“你恨得不是那些小玩鬧,你是恨在大街上啃的不是你吧?”
“嘿嘿,哪能呢,我可是正經(jīng)人”
老彪子嘿笑了一聲,挺了挺腰板,看著卸車的方向道:“武哥你都說了那些行當風險大,利潤小了,我這也就不折騰了,堂堂正正做人,省的起早貪黑的跟鬼似的”。
李學武笑了笑,沒說話,他這話聽著像是自省呢,實際上是跟他吹牛嗶呢。
要說老客戶那邊的上門服務該不該做,其實這個時候的物資并不短缺了,市場上的青菜都下來了,這送上門的也就不大合適。
二孩兒現(xiàn)在主要還是送雞蛋和肉食,這玩意兒現(xiàn)在還缺,可也沒幾年賺的了。
回收站現(xiàn)在的盈利還是很客觀的,收廢品這行當能養(yǎng)了所有人,而二孩現(xiàn)在做的,卻是能滿足回收站大面上的開支。
鋼城現(xiàn)在的船隊還在用這邊的資金供應著,雖然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了效益,但收支平衡還得等一陣。
而吉城那邊倒是用錢不多,可也沒開始往回送錢呢。
好像遇到了瓶頸期,實際上是李學武在等爆發(fā)期。
跟老彪子說了兩句便攆了他回去吃飯了,自己則是抽著煙,站在屏門口看著卸車那些人出神。
青菜這個時候是不值錢的,可要是到了冬天呢?
——
周日一早,李學武在家里吃了早飯便開車往俱樂部去了。
車上拉了些青菜和半路放的牛羊肉,為的就是今晚的俱樂部聚餐。
上周說好的,這周末要搞個聚餐,就連作為餐廳的西邊院都騰出來了。
竇師傅干活李學武還是信得著的,一周的時間,又不是重新蓋房子。
當吉普車進了大院,李學武便瞅了門房一眼,可這一眼差點給他嚇了一跳。
等李學武把車停穩(wěn)了,見著趙老四從門房里跑出來,打量了門口那人一眼,示意著問道:“這特么誰?。扛彝鏆v史劇呢!”
趙老四歪了歪腦袋,尷尬地咧嘴解釋道:“不是您安排來的嘛~”
李學武皺眉看向關了大門昂首挺胸跟特么大公雞似的走過來的地方保安團,問道:“你特么誰?。磕膩淼?!”
只見穿著一身黃皮制服,肩膀上扛著火藥槍的“大公雞”邁步到了李學武面前,敬禮喊道:“報告長官……”
“嘟~~~!”
李學武聽見這個便是一瞪眼睛,抻著這小子身上的制服仔細看了,又看了這衣服胸口上的布質標志。
“你特么跟我說實話,這身衣服哪兒掏噔來的?”
問完又看向了趙老四,問道:“這特么是你安排的?”
“哪能啊~”
趙老四苦笑道:“別說是您了,我瞅著都特么瘆得慌,要是叫我爹看見這身衣服,準得嚇尿褲子了”。
李學武皺眉瞇眼地又看向了這個穿著二鬼子衣服的小年輕,搶了他肩膀上的火藥槍問道:“說,哪兒來的?!”
自己可不記得安排一這么個二傻子,或者叫精神病來特么這邊當保安。
而這個被李學武認為是二傻子的小年輕卻是給了他一個暴擊。
“家父張萬河!”
“誰?”
李學武聽見這個便是一咧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二鬼子。
“家父張萬河!”
小年輕的倒是勇的很,李學武問了他就答,一點尷尬的意思都沒有。
“哎~哎~哎!東家!”
還沒等李學武反過勁兒來呢,從正門房那邊小跑著過來一人,嘴里跟李學武打著招呼。
李學武轉頭一看,卻是大春。
大春呼哧帶喘地跑近了,見著李學武手里的火藥槍,尷尬地一笑,伸手拍了那二傻子的后腦勺一下,嘴里卻是忙不迭地解釋著。
“東家,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兄弟有點兒一根筋”
說完還跟李學武小聲介紹道:“這是我們掌柜的大公子,叫張大勇,一直跟山上生活來著”。
李學武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二傻子問道:“這特么真是張萬河的種?”
“嘿嘿~我這小兄弟單純了點兒”
大春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解釋道:“他跟山上也沒人管他,玩野了,不知道咋把家里衣服帶來了”。
李學武再次打量了張大勇一眼,轉頭對著大春問道:“張萬河還特么當過二鬼子?”
“額……多才多藝嘛~”
大春也是咧咧嘴,苦笑道:“那個時候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更何況我們掌柜的還娶了媳婦兒呢”。
“經(jīng)歷多,呵呵,經(jīng)歷多~”
“這經(jīng)歷是特么夠多的!”
李學武吊著眼睛打量了手里的火藥槍,說道:“別跟我說張萬河還特么當過偵緝隊啥的勾搭吧?”
“嗨~那時候的事兒了,誰還記得!”
大春也真是會聊天的,這扯閑話的能力是真不錯,比第一次見著他那會的愣勁兒少了不少,看來在吉城主持大局這段時間沒少鍛煉。
李學武將手里的火藥槍扔給了大春,道:“趕緊給我收好了,不許再特么背了,嚇特么我一跳”。
又指了還跟大公雞似的昂首挺胸站著的張大勇,對著趙老四說道:“趕緊,去給他找身衣服換了,別特么丟人現(xiàn)眼了”。
說完使勁兒踢了趙老四一腳,罵道:“我特么在外面還跟人說一顆紅心向著讜,滿腔熱血為人民,到頭兒了家特么都讓二鬼子給掏了,我這老臉沒地方擱了!”
就說為啥這幾天王小琴見著自己老是偷笑,敢情是特么個這!
趙老四拉了拉張大勇的胳膊示意他趕緊走,而張大勇卻是梗著脖子道:“家父說了,我是來保衛(wèi)……唔~”
趙老四也是狠,見著張大勇要亂說話,趕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拽著就往門房去了。
再看向抿著嘴偷笑的大春,李學武罵道:“你不是說這特么是你小兄弟嘛,你就這么照顧兄弟的?”
“沒有~呵呵呵~”
大春兒也是忍不住笑著解釋道:“最開始讓他來他不來,掌柜的就說組織交給他一個艱巨的任務,說是讓他來京城保衛(wèi)那誰誰的”
“嘿嘿嘿~”
笑了一陣,大春又繼續(xù)解釋道:“我也么也不知道他跟哪兒掏出來這么一件衣服來,到這兒就換上了,死都不換別的衣服”。
李學武點了點大春,罵道:“準是你小子耍壞,等你們掌柜的知道的,還把打斷你的腿!”
“我才不怕呢!”
大春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見著李學武要開車,主動上去給打著了火,由著李學武的示意開去了廚房門口。
等停好了車,又對著院里喊了一嗓子,這才對著李學武解釋道:“我們掌柜的還不知道他兒子是個啥德行?”
李學武看著從正門和西門的門房里跑出來的小伙子們,不由得瞪著眼睛問道:“你特么從東北帶來多少人?”
“二十五個”
大春兒得意洋洋地說道:“都是好小伙兒,我一說去京城上班,就都跟著來了”。
李學武看著跟狼似的,跑過來又是搬肉又是搬菜的,只覺得張萬河在特么報復自己。
自己往吉城送了三個人,占了他老窩,又給船隊摻了沙子,他就給自己送來二十多個飯桶。
“東家,您別怕,有什么事就叫我們,一定好使”
大春還以為李學武在京城遇到什么難題了呢,自己帶著人過來幫事兒,東家說不定怎么感謝自己呢。
李學武真想好好“感謝”一下大春,特么的,自己本想著一步一步的蠶食掉吉城的反抗情緒,沒想到人家直接攤牌了。
而大春這個愣頭青,說不定被張萬河怎么忽悠的,招兵買馬的就來了。
看著這黑壓壓的大小伙子們,李學武感覺不是他們父母不想留孩子在吉城,而是特么養(yǎng)不起了。
這邊卸著車,趙老四領著張大勇走了回來,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李學武瞅著還順眼了點兒,就是這衣服好些個補丁。
再看剛才出來的這些小伙子們,身上的衣服也多是有補丁。
都是特么山上下來的,兇勁兒狠勁兒都有,就是兜里的錢沒有。
李學武呲了呲牙花子,對著走過來的婁姐招了招手,示意她快點過來。
婁曉娥也是驚了一下,加快了步子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李學武點了點這些個貨說道:“組織一下,收拾收拾,一會兒我就叫人送他們上山去”。
“上山?”
“上山?”
……
李學武說完這句,不僅僅是婁姐問了,就連大春和張大勇也驚訝地問了。
婁姐看了學自己說話的兩個小子一眼,拉了李學武的胳膊往旁邊走了走,低聲問道:“不是找來當保衛(wèi)的嘛,都走了誰看門?”
“你還真看得起他們”
李學武撇了撇嘴角道:“你瞅著這些人像保衛(wèi)的樣嘛?我這臉都特么丟到姥姥家了~”
說完點了點趙老四,問道:“周常利走了,你們其他人呢?”
“都攆了”
趙老四扯了扯嘴角,有些忌憚地看了婁姐一眼,顯然就是婁姐攆的。
李學武卻是沒在意這個,因為就是他讓婁姐這么做的。
“再找兩個暫時應應急”
李學武點了趙老四說道:“不要找以前那些個,看看你家里有沒有合適的兄弟啥的,干兩三個月”。
“有!有!有!”
趙老四點頭如搗蒜,嘴角上咧道:“我兩個弟弟十五六了,都跟家里閑著呢,一會我就叫他們來上班”。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叮囑道:“不用別的,就把這院兒看好了,別丟了東西,進來外人就成”。
“明白!”
趙老四卻是個機靈的,給李學武笑著保證道:“您放心,看大門這行當我可都請教高人了,準給您看好了”。
說完屁顛屁顛地就出了門,顯然是回家叫人去了。
他多聰明啊,就知道新來的這些人有關系有背景,一看就是東家的人。
尤其是這個二鬼子,張口閉口家父張萬河,這特么張萬河一定是東家的關系了。
他哪里會叫這些人搶了他的位置,他現(xiàn)在可是三總管,還治不了他們了?
先是把這二鬼子安排在了進出車的門口,早晚得叫李學武見著。
再把大春他們這些人安排在了大門的門房里,那邊寬敞,可這么多人,來了這么多天,他是一個規(guī)矩都沒教,地都沒教給他們掃,就為了今天李學武來呢。
怎么樣,傻眼了吧,這些東北來的傻小子們四六不懂,根本入不得李處的眼,又給攆山上去了。
趙老四說請教了高人了可不是吹牛皮,他爹托關系找人脈的還真給他找到一個曾經(jīng)在恭王府里當差的一個小門房。
當然了,曾經(jīng)人家是小門房,現(xiàn)在是老頭子了,他跟人家拜師也不算磕磣。
拎了半斤豬蹄子,兩瓶散白,趙老四現(xiàn)在正跟這位學著怎么當好門房,怎么當好一個合格的大管家呢。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憑什么周常利他們走了,李處要把自己留下?
憑什么有了事李處第一個想到的總是自己?
哎!這就叫專業(yè)!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門房當好了就是管家,管家當好了,那在這城里可也是個人物了。
趙老四不想當狀元,他也知道自己沒這個能耐,但只要能當上這俱樂部里的管家,他就覺得這是自己畢生的追求了。
趙老四那邊樂不得的回家了,這邊大春卻是傻眼了,猶豫著問道:“東家,我們……我們怎么辦?。俊?
“你們?”
李學武瞅了瞅這些個貨,抬了抬腦袋,道:“都去給我訓練三個月,學學怎么開槍,怎么站崗,怎么當保衛(wèi)”。
“開槍我們都會啊~”
大春急著湊到了李學武身邊,保證道:“我們都跟山上打獵下來的,沒這一手咋吃山上飯!”
“至于站崗、當保衛(wèi)啥的……”
大春訕笑道:“那還不就有腿就行嘛~”
“你可真敢說啊!”
李學武咧咧嘴,說道:“要都真是你這么想,要都真是你們這樣的散兵游勇,這特么四九城早完蛋了”。
說完也不理他,對著婁姐囑咐道:“你多操心,那邊趙老四還是懂事兒的,缺了人手就叫他找,找合適的先頂一頂”
“至于這些人……”
“哎哎哎!東家!”
大春見李學武看向他們,連忙用手將李學武的手捂住了,懇求道:“東家,我們好不容易下來的,這京城還沒看幾眼呢,上山……這就……”
“你們呀!”
李學武點了點大春和搬完菜圍過來的小伙子們說道:“京城,可不容易站住了腳,這人口比你們山上的樹都多,我今天送你們上山去訓練,是為了你們明天更好地站在這里看京城”。
“東家!”
大春見著兄弟們急了,又見著李學武不松口,懇求地問道:“那我們回臥龍山,誰去訓練我們啊?”
“什么特么臥龍山!回哪個山啊?。俊?
李學武氣著罵了一句,合著自己這么半天光對牛彈琴了。
“山,密云的山,這京城的山,山上有專門的保衛(wèi)訓練基地”
李學武點了點大春的胸口解釋道:“那是專門訓練廠里保衛(wèi)的,專門訓練警查的,專門訓練部隊的,懂了嘛?”
“懂、懂、懂了!”
“您早說?。∵@家伙給我們嚇的~”
“就是就是!”
“我特么還以為回臥龍山呢~哈哈哈~”
“……”
李學武看了看這些人驚喜的表情,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幾天怎么老遇著這樣的料?。?
“行了,大春你是帶隊來的,又是他們的頭兒,去了山上好好配合訓練,爭取練出一身本領來,好回到這當保衛(wèi)”。
“是!”
大春笑嘻嘻地給李學武敬了個禮,看得李學武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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