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學武說明了,這個俱樂部有一定的包容性,會員也是以李學武他們這種體制內(nèi)的干部為主,鄭富華也不好說什么。
體委這邊倒是很支持李學武他們的這種鍛煉方式,在看過李學武的介紹信后,一個副主任跟李學武談了談。
在談及俱樂部以后的發(fā)展時,李學武也明確表示了,會在合適的時候支持體委的體育建設(shè)。
俱樂部的目標也是鍛煉身體,服務工作。
在得到李學武想申請什海體校的幫助時,這位副主任也是很愿意提供溝通的機會。
每年畢業(yè)的體校學生工作安排都是一個難題,現(xiàn)在李學武提出要請老師,要請教練,要招工,可算是一個不小的功勞。
副主任提出要去看看俱樂部的狀況,李學武也樂得他的幫忙,主動邀請他周日去參觀指導。
其也答應會帶體校的老師和這屆畢業(yè)生去參觀。
在最后,李學武直接開口問了李德山的辦公室,卻是給這個副主任嚇了一跳。
李學武笑著解釋了是家里的關(guān)系,讓這副主任更加的確定了李學武的目的。
李德山對于李學武的到來有些驚訝,但并沒有意外。
本以為李學武是請他參加婚禮的,沒想到是請他當顧問的。
“你們這一屆有多少培訓的學員?”
“七十多”
李學武坐在李德山的辦公室里,看著這位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前輩,心里很是有些仰慕的。
李德山微微昂了昂頭,道:“太招搖了,我知道就行了”。
這是在拒絕李學武的提議了,李學武也沒有氣餒,笑著問道:“那婚禮您總得來了吧”。
李德山望向李學武有些微微的錯愕,很長時間沒有年輕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了。
李學武沒在意前輩的眼神,笑著說道:“魯迅說過,如果你想拆窗戶,就說把房子拆了”。
“……”
李德山懷疑地看著李學武,緩了一會兒才說道:“魯迅先生要是還在,一定給你一巴掌,他何時說過要拆窗戶了”。
李學武聳了聳肩膀,笑道:“可能是我記錯了”。
李德山輕輕地一笑,道:“該干啥干啥去,有功夫來我這扯淡不如把工作做好,做到位,做出成績”。
“得嘞,那我就安排您的座位了”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跟前輩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出門時臉上的笑容自然讓遠處的副主任看得清楚。
沒有什么捧高踩低,也沒有什么前倨后恭,這特么也不是什么懟天怨地的電視劇,這是現(xiàn)實。
李學武跟對方擺了擺手,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便下了樓。
李德山說了他知道了,那便是他知道了,李學武不用再去找其他人來當這個顧問了。
等回到治安大隊的時候,跟王小琴一說,王小琴直接原地呆住。
她想的是,既然冠的是體育俱樂部的名,那就得有體育的關(guān)系。
所以找了那個副主任的聯(lián)系方式,請了李學武上門去,為的就是李學武有些背景,好說話一些。
她沒想到的是,李學武找了她介紹的那個副主任談的不是請人家當顧問,而是請人家當中介。
而顧問的角色竟然直接請了體委的大佬。
“不是,李學武同志啊”
王小琴跟著李學武進了辦公室,面滿臉荒誕地開口道:“咱們這俱樂部不用請這么高級別的領(lǐng)導坐鎮(zhèn)吧,咱這廟……”
“咱這廟怎么了?”
李學武挑眉道:“你沒聽過廟小妖……”
“打??!”
王小琴剛聽李學武起了個頭邊喊住了李學武的胡亂語,這小子渾起來連自己人都罵嘛?
李學武故意逗王大姐的,嘴里玩笑道:“我說的是廟小要請大菩薩,您想什么呢”。
“我想你心里想的壞水呢”
王小琴瞪了李學武一眼,隨后便拿起李學武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了其他幾位籌備委員會成員。
為了這件事,這些天幾人都在用各自的關(guān)系幫忙找人,現(xiàn)在李學武已經(jīng)把最大的那個搬出來了,他們也就不用再費力了。
“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也請一位咱們自己系統(tǒng)的領(lǐng)導?”
李學武坐在沙發(fā)上點了一根煙,見王小琴打了電話回來,主動敬煙問了一句。
王小琴接過去自己點了,嘆氣道:“你都把那位請到了,咱們只能請懷右部長了”。
李學武吐了一口煙,道:“就讓周政全去吧,他那邊方便些,最好也把班主任請了”。
“你想的倒是美啊”
王小琴跟著李學武一起吞云吐霧的,自然有股子霸氣。
老大姐也是很有風范,彈了彈煙灰道:“讓老周去請懷右部長,我去請班主任,你想想咱們這俱樂部什么時候搞成立大會吧”。
“這可有的忙了”
李學武仰著頭嘆氣道:“我本來就很忙,時間這么緊的話,怕不是要累死”。
“說點兒好的吧”
王小琴彈了彈煙灰道:“我看俱樂部那邊的一個院子已經(jīng)修繕的差不多了,暫時就在那邊先用起來,以后慢慢的擴展嘛,也讓大家跟俱樂部有個一起成長的過程”。
“還得是做思想工作的”
李學武笑著夸獎道:“俱樂部我看得成立讜支部,書記的人選我看就您合適了”。
“那我可就當仁不讓了”
王小琴見李學武開口了,也是笑著玩笑似的應了這個職務。
一個俱樂部,雖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單位,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李學武籌劃了這么大的一盤棋,是時候滴落棋子,布他想要的局了。
以前可能還有人想要觀望,想要再看看,可是現(xiàn)在,是個人都知道這個俱樂部的好處了。
想要得到,就得做到,王小琴是,李學武亦是如此。
隨后的幾天里,李學武沒太關(guān)注她和周政全等人的動作,現(xiàn)在俱樂部還在籌備階段,他的工作重點依然在軋鋼廠和治安大隊。
而俱樂部這邊卻是在王小琴等人主動推動下加快了籌備速度,讓李學武不得不把婁姐安排了過去執(zhí)掌財務和具體的事務性工作。
美其名曰學以致用,給婁姐的經(jīng)濟學課程練練手。
大宅正門左手邊的院子已經(jīng)部分完工,可以暫時使用了。
正房和輔房被改造成了體育練習室,摔跤、格斗,兩側(cè)的輔房則是改造成了健身房和乒乓球室。
與正房對應的倒座房則是改造成了休息室和桌球室,側(cè)面帶有男女更衣室和浴室。
當初的三層角樓則是改造成了集電影院、舞臺和大禮堂于一體的綜合性場所。
其實單論這一處院子就夠俱樂部使用的了,如果都投入到使用,那必然是要有更多的會員和經(jīng)費來源。
婁姐進入工作后便發(fā)現(xiàn),她的手底下真可謂小貓兩三只。
隔壁院子住著的兩位文藝工作者足不出戶,只有門房的幾個小子可用。
這還是李學武未雨綢繆,就怕開工了沒有使喚人,才給周常利放了口子。
周常利也是會抓機遇的,第二天便帶著幾個兄弟把幾個門房都打掃了個干凈,再重新鋪了炕席,便有了現(xiàn)在大宅還算過得去的保衛(wèi)體系。
當然了,人多了活兒就變少了,錢卻是花的快了。
以前他們?nèi)齻€還能蹭工程隊的伙食,現(xiàn)在這么多人在,總得買點菜帶過去才好。
等李學武安排的管理人員過來后,周常利幾人也是有些懵。
這管理人員便是那天晚上來看大宅的被嚇的那個女人。
婁姐把建好的大院正對著的西門門房和倒座房都給征用了,算作俱樂部的辦公地點。
這邊的倒座房都是兩層結(jié)構(gòu),就算是婁姐再怎么用也用不過來。
當然了,這工作她一個人也是做不來的,所以招人也成了階段性的工作重點。
包括服務人員、教練員和保潔人員,如果這邊進入正軌,還得招廚師、辦公人員等等。
婁姐入職前很憧憬工作后的情景,跟李學武聊了半宿。
可入職后卻是只覺得腦瓜仁兒疼,看著院里的歪瓜裂棗直想去問問李學武,那晚說好的精兵強將都在哪兒藏著呢。
雖然李學武找的這些人都不靠譜,不過有一點很讓婁姐滿意。
那便是財務。
這院里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沒有工資,全白干活!
說好的包食宿就真的只包食宿。
就連婁姐都佩服李學武的不要臉,看著一個個的,沒有工錢都很有干勁的樣子,她心里也只能夸李學武這買賣做的真絕。
趙老四對這一點很知足,他現(xiàn)在就住在正門的大門房里。
起初周常利勸他只收拾一小間就成,可趙老四覺得這么氣派的門房只用一小間太浪費了。
結(jié)果就是他實現(xiàn)了他爺爺和他爹年輕時候的夢想——給大戶人家當門房。
這處大宅以前那位主人的級別是什么?
那可是刑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
那門房的級別得是多大?
反正趙老四看著正門的門房挺老大,往日的輝煌仍能從家具擺設(shè)看得出來。
其實他能看出來個屁,別人不知道,婁姐可是清楚這處宅院的歷史。
她回去后就做了調(diào)查,宅院主人在出任粵海關(guān)監(jiān)督時曾大肆搜刮,積資頗厚,回京后治下這處宅第。
可這錢不好花,宅邸剛建完就遇到了庚子國難,宅院被洋兵占了。
隨后幾度易手,從果軍大佬到偽滿大佬,再到鬼子的肛瘡擰刺,反正是夠波折的。
院子里的家具擺設(shè)都是丁家后來置辦的,丁家就是一個爆發(fā)戶,哪里來的底蘊,趙老四看見的都是扯淡。
“講一下啊”
婁姐對著手底下現(xiàn)在能用的幾人開口道:“在設(shè)備設(shè)施入駐前,把衛(wèi)生搞一下,下個月俱樂部成立前就會有新的工作人員進來,還得把宿舍收拾好”。
“是!”
婁姐講完,別人還不知道說啥呢,趙老四先一步開了口。
態(tài)度極為恭敬,主動承擔了辦公區(qū)二樓的衛(wèi)生任務。
周常利看著他直咬牙,特么的,這你也卷?
婁姐“深”得李學武的管理“精髓”,在管理這方面那是研啾的很透徹的,重要的手段就是畫大餅。
先是夸獎了趙老四幾句,隨后承諾只要表現(xiàn)的好,就會將他們招進來成為正式職工。
這些小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沒學上,沒班上,表現(xiàn)出來的桀驁不馴那都是保護色。
如果都有班上,能吃飽,能好好處對象,誰特么愿意上大街上晃蕩去。
婁姐這張大餅算是畫在了這些小子的軟肋上了。
在她的一聲令下后,一個個的又是找抹布,又是找墩布的,看著亂哄哄的,周常利兩眼發(fā)直。
不應該這樣的,他以前在這的時候想干啥干啥,沒人來管他。
這大宅他光著身子遛鳥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可現(xiàn)在他看著跟脫了韁的野狗似的兄弟們,只覺得卷字當頭。
招聘服務人員和教練員這件事李學武是交給了黃干他們,健身器材的制造則是交給了軋鋼廠。
黃干現(xiàn)在很閑,一監(jiān)所里的工作本就不那么多,現(xiàn)在即便是有了三產(chǎn),也都走上了正軌。
聽說李學武準備從武校招人,他便主動承擔了這份責任。
至于健身器材,這玩意都是李學武“設(shè)計”的,軋鋼廠五金廠那邊看著這些東西也是撓頭,不知道干啥用的。
不過李學武是花了錢的,自然是怎么說怎么造,按照他找設(shè)計處搞出來的圖紙直接造就成了。
為啥一股腦的把這些工作都推出去,因為李學武很忙。
臨近月末,傻柱要結(jié)婚不說,他的婚禮也進入了倒計時。
就在李學武籌備婚禮的時候,有一件喜事,給他的婚禮又添了一份喜氣。
“處長”
周六下班,沙器之送李學武回家,走到路上看見了華新書店,便轉(zhuǎn)頭對著李學武說道:“您的書出版發(fā)行了,您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難道去看看自己的書銷售成績有多么的慘不忍睹?”
人生寫的第一本書稿費已經(jīng)到手了,已經(jīng)捐出去了。
一千幾百塊,沙器之經(jīng)的手,鋼鐵學院那邊也是很意外李學武的捐贈。
得知李學武是韓殊的學生,學校管理學院的在讀生,校領(lǐng)導既意外也欣慰。
還有什么能比得上學生用知識賺來的財富給學校帶來的回報。
韓殊跟李學武說,學校準備給他辦一個捐贈儀式,但是被李學武拒絕了。
本就是蹭學歷的學渣,怎么好意思去蹭學校的榮譽。
這筆捐款將會用于圖書館購置新書,而學校在得到李學武的回復意見后,這筆捐款購置的第一批圖書里,就有李學武的《犯罪心理學》。
而當這本書進入圖書館后,鋼鐵學院的師生更是因為李學武的捐贈行為,第一時間申請借閱。
評價還沒有傳回來,不過韓殊還是對李學武表示了恭喜,也對他的這種做法表示了肯定。
沙器之示意韓建昆把車停去了書店門前,再次轉(zhuǎn)頭勸道:“即便是慘不忍睹,您也得睹過才知道啊,要不您買兩本送我和建昆吧,哈哈~”
他這也是開玩笑的,哪有直接說領(lǐng)導的書不好的,全是在勸李學武進去看看的。
自從得到出版消息后,沙器之便覺得領(lǐng)導有了患得患失的情緒,今天這也是恰逢其會了。
李學武看著車已經(jīng)停在了書店門前,索性也就笑著下了車,對著沙器之點了點,便進了書店。
出版都不歸他管,在哪賣就更不歸他管了。
沙器之進門后便去服務臺問了:“同志,我找《犯罪心理學》”。
售貨員對這本書倒是記得很清楚,指了指社會科學的架子方向,嘴里還嘀咕道:“好怪的書名呢”。
李學武順著售貨員的指引找到了對應的書架,再按照對應的編碼,找到了自己那本書的位置。
而書架前正站著一個他意外,她也意外的人。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