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都餐廳那種吧?”
王胖子眼睛亮亮地看著李學武說道:“你說的那種我在魔都見過,西餐廳就有”。
“呵呵呵”
李學武伸手夾了一筷子離他最遠的那道菜,也讓眾人看到了他的姿勢。
等把菜放進飯碗里,李學武這才點頭道:“就是您說的那種”。
“哎呀~”
夏處長驚訝地看了看李學武說道:“你說的這個還真是可以啊,沒什么技術難度嘛”。
李學武聽見他這么一說,指著他轉(zhuǎn)身對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張松英說道:“去讓廚房給咱們夏處長加個菜,有火腿上火腿!”
“哎!”
張松英得了李學武的吩咐,看著李學武的笑容就明白怎么回事兒了。
擺手對著站在餐廳傳菜門口的服務員示意了一下,隨后又轉(zhuǎn)了過身來。
滿臉笑意地對著夏處長說道:“感謝夏處長支持我們招待所的工作,謝謝!”
說著話還微微一鞠躬。
“我……我什么時候……”
夏處長被這兩人的雙簧說的一愣,隨后見到服務員真的端了一小盤火腿出來,不由得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可真是趕鴨子上架,這旋轉(zhuǎn)餐桌不給支援都不成了。
“你是老張的兵還是李學武的兵?。≡趺锤o我打埋伏啊!”
這夏處長也不是簡單角色,誰不知道招待所掛在后勤,原來是辦公室管,現(xiàn)在是李學武管。
可這么一說,那就是將兩人放在一起了,而且還是在李學武跟王敬章一起走來的時候。
現(xiàn)在夏處長掘了李學武,打了張國祁,張國祁已經(jīng)有些黑臉了。
這個時候最是考驗人的,李學武不能說話,一說話就代表他御下無能。
只能等著張松英說,張松英的回答才能代表李學武的能力。
“呦~瞧您說的,這屋里哪個不是我領導啊!”
“呦~瞧您說的,這屋里哪個不是我領導??!”
張松英笑著接過服務員端來的火腿,走到夏處長的右手邊,將火腿放在他面前。
“要是您也想著幫我們招待所,那我們就是您的兵”
說著話還小聲對著夏處長說道:“回頭兒我和我們秦所長就去您那兒匯報工作去”。
“哈哈哈哈哈”
周圍人看著被張松英說的有些窘迫的夏處長都笑了起來。
這老夏可有文化和水平了,業(yè)務能力那是沒的說的。
可就是有一樣,怕媳婦兒。
他媳婦兒還是廠婦聯(lián)的,經(jīng)常去他辦公室找他。
這要是看見兩個婦女經(jīng)常去他辦公室……
“哈哈哈哈哈”
張松英的回答算是博得了滿堂彩,既全了張國祁的面子,又點了是李學武一直幫著招待所的事實。
這會兒又說明了誰對招待所好,招待所就對誰好的意思。
尤其是配合著一盤火腿端上來,那意思表達的更生動清晰了。
“你快跟老張和李處長學點兒好兒吧!”
夏處長苦笑著將那盤火腿放在了桌子中間,示意大家一起吃。
“旋轉(zhuǎn)餐桌的事情我下午就讓設計科的人過來,你們就不用過去了!”
“哈哈哈哈”
看著夏處長急于撇清關系的樣子,大家又是笑了起來。
張松英這會兒卻是一副明白的模樣說道:“知道了夏處長,我們懂,我們等您來招待所再匯報工作”。
“哈哈哈哈哈”
見到張松英一語雙關的話,眾人笑的飯都不吃了,光顧著看夏處長的笑話了。
要不怎么說機關單位里的女干部不好干呢,既得守的住,又得放的開。
因為無論怎么重視女干部的培養(yǎng),男干部一定是中堅力量。
在男干部當權的環(huán)境里,女干部既要守得住自己的清白,又得在語和工作作風上面跟男同志打成一片。
如果女干部都害羞著,矜持著,那工作就別做了。
所以這會兒張松英雖然說的還是希望得到技術處的支持,但也有特別淡的曖昧暗示和調(diào)侃成分。
這種調(diào)侃和話術并不妨礙她跟夏處長溝通工作,更能在大家的心里留下一個爽朗、敢作為的印象。
眾人再看向李學武的時候便都帶上了佩服和認可的神情。
而李學武也借著這個提議和玩笑達到了融入這個集體的目的。
這就是李學武所說的,辦什么事都要講究方式方法。
“各位領導請慢用”
張松英笑著打了一聲招呼便出去了。
徐斯年笑著看了張松英的背影一眼,輕聲對著李學武說道:“你這個副所長選的好,真會辦事兒”。
“呵呵”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拿著饅頭低頭夾著碗里的白菜吃著。
在培訓離開前,李學武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保衛(wèi)處的干部任用建議名單。
而在秦淮茹和張松英的任用上,李學武還是通過了徐斯年。
秦淮茹接替許寧任招待所所長,張松英任招待所副所長。
因為招代所的封閉性和特殊性,兩人的任用并沒有在這崗位頻繁調(diào)整的大環(huán)境下激起什么波瀾。
因為招待所就是辦公室的保留地,現(xiàn)在給李學武控制也不是誰都能染指的。
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個副科級單位,誰又會在意呢。
張松英在意。
走出餐廳,聽著里面的笑聲和議論聲,張松英走到吧臺前低頭看著客房的住宿情況。
雖然眼睛是在看著,心里卻是在想著自己成為干部后的種種變化。
有曾經(jīng)同事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有街坊鄰居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
有曾經(jīng)同事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有街坊鄰居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
而最大的變化就是家里人。
婆婆再也沒了臉色,自己男人也不敢對自己動手了。
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悲傷的故事各有千秋。
外人看,誰的家庭都是幸福美滿的,只有自己過的時候才知道婚姻和生活里的苦和難。
以前張松英的眼淚只敢往自己肚子咽,現(xiàn)在她也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了。
“怎么了?”
秦淮茹從小餐廳走出來,看見張松英低著頭站在吧臺前面,不由得出問道。
“沒什么”
張松英抬起頭笑了一下,看著秦淮茹問道:“領導那邊吃上了?”
“嗯”
秦淮茹點點頭,道:“因為來了女領導,好安排的很”。
張松英看了廚房的方向一眼,撇著嘴問道:“怎么沒讓她去安排?”
“干嘛?還記仇呢?”
秦淮茹輕輕拉了一下張松英的手往辦公室走去。
這會兒辦公室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人。
秦淮茹看著張松英說道:“你現(xiàn)在也是招待所的領導了,咱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知道~”
張松英坐在了椅子上不屑地說道:“你沒看見你進去招待領導她那不甘心的眼神啊?”
秦淮茹輕笑了一聲說道:“不甘心能怎么樣?我倒是想讓她進去招待了,她也得招待得了啊,沒見前天李懷德罵她???”
“呵呵”
張松英說的就是這個事兒,前天一位副廠長和一位副書記到任,中午在小餐廳那屋吃飯。
也不知怎么了,劉嵐被李懷德訓斥著出了屋子,再也不敢進去了。
還是李懷德點了秦淮茹的名字,不然秦淮茹都不會管她。
“她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你說她圖意個啥?”
張松英冷笑了一聲,說道:“那么伺候他,到頭來訓她跟訓狗似的”。
“少說兩句吧”
秦淮茹懟了張松英一下,說道:“剛才還說她呢,這會兒還替人家操起閑心來了”。
聽見秦淮茹的話,張松英也收了話頭。
“哎,李學武得了兩個獎狀,能得到什么獎勵?”
秦淮茹看著好奇的張松英,笑著說道:“今天晚上李懷德要請他吃飯,你把他留住,自己躺被窩里慢慢問”。
“秦姐~”
聽見秦淮茹的調(diào)侃,張松英嬌嗔著叫了一聲。
隨后看了一眼門口,對著秦淮茹無奈地說道:“都讓他拿著槍頂了一次了,我還有膽子去?。 ?
“教你什么了?”
秦淮茹笑著輕輕掐了張松英一下,在她耳邊嘀咕了起來。
餐廳這邊吃完了飯李學武便又跟著隊伍往辦公樓走去。
進入辦公樓區(qū)后大家才分開了。
張國祁指了指對面兒說道:“剛才聽工程處老王說,這邊又要建樓,好像是讜委的部門搬出來”。
李學武看了小車庫一眼,道:“發(fā)展的真快??!”
“是啊,一年一個臺階!”
張國祁點著頭感慨道:“兼并過來的廠子也不僅僅是累贅,也有好的一面兒”。
看著李學武年輕的面孔,笑著說道:“上面可能在研究咱們升級的事情了”。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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