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給另三人睇了個眼色,那三人立馬會意,她們今兒撞大運(yùn)了,迎來幾位財神爺。
四人分散,擠進(jìn)人里,從不同的方向往江念等人身邊圍去。
因著秋月警惕,一直緊緊隨護(hù)在江念身側(cè),又有珠珠跟在身后,七姑幾個一時間近不得她的身。
遂把注意轉(zhuǎn)到阿史苓身上,阿史苓身形嬌小,四人分工明確,三人負(fù)責(zé)打掩護(hù),另一人負(fù)責(zé)上手,上手之人扯下阿史苓腰間的香包,掂了掂,里面沒多重,想著這些人家的女子多半不帶錢在身上。
還是她那一身配飾更為值錢,一雙賊眼就盯上了阿史苓腰間一塊精美非凡的圓形物件,不知是什么。
于是探手去取,誰知那物件上系的不是棉繩,而是一條細(xì)金索子。
其實(shí)那東西并非什么特別貴重之物,實(shí)是一面琺瑯鏡,因掛得牢實(shí),結(jié)果那人沒扯下來,反讓阿史苓察覺了,當(dāng)下一個耳刮甩過去,喝罵道:“哪里來的賊婦,偷到你奶奶身上來?!”
那女人被扇懵了,怎么也沒料到這么嬌小的女子,脾性怎的這樣烈,懵過之后,怒火驟起,就要回扇過去。
被珍珠一把攔下,呵斥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沒看見她扇打我?”那人捂著臉叫道。
此時周圍之人皆看向這邊。
“打得就是你,連我的東西也敢偷,不該打?”阿史苓揚(yáng)聲道,一點(diǎn)不帶怕的。
七姑見事情鬧開,幫腔道:“你這人好不講理,你說她偷你東西,總得講個證據(jù),誰看見了?”
賭場里的熟客自然知道七姑等人,可也不愿為著一個不相識的人出頭,得罪四個女混子。
而場中維護(hù)秩序的女伙計(jì)正待上前調(diào)和,卻被另一人攔住。
“不去管,叫她們鬧,那幾個生客來了只看,不玩,讓咱們沒得錢賺,受受教訓(xùn)也好。”
說話這人正是引江念等人進(jìn)來的女伙計(jì),于是幾名護(hù)場的女伙計(jì)不插手,只冷眼看著。
七姑幾人一看這情形,膽性越發(fā)膨脹。
挨打那人收到七姑的眼色,往地上一躺,口里哎喲直叫喚:“打人啦,打死人啦——我頭暈,我眼花,看不清,聽不見,以后可怎么活?家里還有嗷嗷待哺的崽子,男人嫌棄不要我——沒法活啦!”
江念見狀蹙起眉頭,知道這是被訛上了。
這些人的目的無非就是要錢,她不想在這里耽擱太久,呼延吉見她這樣晚不回,定是心里惦著,她也怕萬一鬧事,日后再想出來,呼延吉那邊不好說話。
江念向來把錢看得很輕,除了被發(fā)配的一路,就沒怎么吃過苦,更沒缺過錢,眼下只想快些抽身離開,花錢了事,她不是賠不起,于是在秋月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秋月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說道:“這些錢拿去,夠你們花治了?!?
七姑接過那荷包,打開一看,眼中陡然生亮,轉(zhuǎn)瞬又?jǐn)肯?,不陰不陽地嗤了一聲:“花幾個臭錢就想平事?把人就這么白打了?沒這么便宜的事情。”
阿史苓氣不過:“你們想怎樣?”
七姑先是在江念頭身上看了兩眼,又轉(zhuǎn)看向阿史苓,說道:“這些錢肯定不夠,你們看著辦。”
阿史苓眼梢中見江念面色不虞,心道,父兄一再告誡她,把梁妃陪侍好了,這是他們阿史家表誠的絕好機(jī)會,萬不能砸在她手里。
這一天走下來,梁妃是歡喜的,還叫她去王庭陪她說話,萬不可在這個節(jié)骨眼壞事,于是壓下心頭怒火,從腕子上褪下一個鑲粉瑪瑙金鐲,扔了過去。
無論是江念還是阿史苓,心中各有顧忌,說白了她們是穿鞋的,偏碰上幾個赤腳的。
“拿去,夠你們花幾輩子?!卑⑹奋哒f道。
七姑接過鐲子,看了一眼,塞入自己的腰間。
若換旁人,興許得了便宜就此收手,可這幾人皆是貪得無厭的賭婆,不能以常人而論。
七姑一笑:“拿個假貨來誆騙我們?讓我們搜一搜身,總得找個貨真價實(shí)的物件來才算完?!闭f罷,四人圍攏就要去扯江念幾人身上值錢的物件。
珍珠、秋月還有珠珠三人立馬攔在主子們前頭護(hù)著。
七姑四人哪是善茬,當(dāng)下動起手來,秋月和珍珠雖為丫鬟,那也是自小在高門大戶養(yǎng)成的,懂規(guī)矩,知禮儀,像她們這些大丫頭平日又不做重活,比之小戶人家的千金也不差什么,再加上一個半大的珠珠,哪里敵得過蠻狠潑辣的七姑四人組。
女人們打架,無非就是扯頭發(fā),抓臉皮,兩方扭打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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