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這個買賣好,江念笑彎了眼,她不在意這點(diǎn)子錢,就是喜歡贏的感覺。
于是六兩押注朱雀,四兩押注青龍。
那賽場伙計怔了怔,笑說道:“目前場中只有這位貴人投了青龍隊?!?
江念笑而不語。
阿史苓掏出八兩銀子,全押朱雀隊,阿多圖跟著江念,押了朱雀隊六兩,青龍隊四兩。
伙計收下錢資,做了記錄,去往下一桌。
過了一會兒,聞得一陣通天鼓響,臺上徹底安靜下來,青紅兩隊人員擺好陣仗,又聽得監(jiān)賽人“鏘——”地敲響金鑼,比賽正式開始。
那皮革制成的蹴鞠在兩隊人員腳下快速滾動,仿佛活了過來,穿梭于人群。
看得出來,朱雀隊員都在極力配合把球傳給那名叫蘇和的男子,蘇和得到球后,開始速攻,球像生在他的腳下一般,不論他怎么跑動,那球始終不偏不離地跟著他,距對方門框有一定距離時,一腳射出,守門之人飛撲過去,卻連球的邊角都沒摸到。
看臺上的人們先是一靜,接著大聲喝彩,如浪如潮。
朱雀隊員之間相互拊掌以示鼓勵,再觀對面的青龍隊,雖輸了一球,卻無絲毫頹喪,反而更加嚴(yán)陣以待。
監(jiān)賽人將球拋向朱雀隊,朱雀隊員剛使了一招空中停球,球才落地,一個青影貼地閃來,一招滑斬,把球搶截了。
青龍隊得到球后,開始急速強(qiáng)攻,根本不給朱雀隊員回神,過人如同過樁,最后臨門一腳,進(jìn)了。
場上沒了聲音,沒有靜后的歡呼,只有無限延長的寂然。
唯有青龍隊員相互抱頭歡呼。
第三球開始……
就這么的,一直持續(xù)到比賽快要結(jié)束,讓所有人意料不到,兩隊打成了平手,也就是說,最后一球定勝負(fù)。
賽場之上,這么一個皮革制成的球成了兩方爭奪的寶物,搶奪中有人負(fù)傷流血,有人拼盡全力護(hù)球,還有人急速過人。
江念居高看著,紅隊更加玩命,對他們來說,每一場都是最后一場,輸不起,他們?nèi)羰禽斄耍粌H拿不到錢,還會輸?shù)裘暋?
看臺上的觀眾在賭,他們這些隊員又何嘗不是在賭。
其中一名朱雀隊員的額血染了半張臉,終于,他劫住了球,一息之間,在沉重的呼吸伴著快要破胸而出的心跳下,被血糊的雙速掃向周圍,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他思考,他將球傳給了斜前方的那人。
正是蘇和。
眾人的呼吸跟著球體滑過的弧度高高提起,再驟然落下,然而,球未完全落地,被一道青影沖撞開了。
傳球的那名朱雀隊員怔在那里,呼吸越來越沉,他閉著一只眼,死死地看著斜前方的蘇和,在所有人跑動起來之時,他如石像一般,立在那里不動。
只是把蘇和看著,直到青龍隊員發(fā)出歡呼聲,他才轉(zhuǎn)頭。
場上先是安靜的,然后開始躁動,接著是不堪入耳的叫罵,同開場時高漲的喝彩一樣聲勢浩大。
“不能踢別踢……”
“滾下場!”
“賠我銀子……”
“完了!完了!我的所有家當(dāng)……”
江念看了一眼場中情形,有人抱頭蹲地痛哭,有人癡怔不語,有人破口大罵,還有人激憤地要沖下去打人,被賽場護(hù)衛(wèi)攔下。
“哎呀,怎么朱雀隊輸了?!卑⑹奋哙凉值溃霸缰牢译S念念姐呢,還是阿多圖大人聰明?!?
江念心道,這你也能拐到阿多圖身上夸兩句。
他們一早來的,散場時已是午后,出了賽場,去了京都的春江樓。
春江樓位于京都繁華地段,又正值飯點(diǎn),門前人流如粥,一行人下了馬車,店伙計迎了出來,一樓大堂已坐滿,二樓還有半敞的雅間。
店伙計將江念等人引上二樓,進(jìn)到半敞的雅間內(nèi),依次序先后落座,叫了店中幾樣招牌飯菜。
江念、阿史苓還有阿多圖坐一桌,秋月、珍珠還有珠珠等仆從一桌。
這會兒天燥熱,稍稍一動就出汗,江念向幾人告了幾句,要去三樓更衣,眾人忙起身。
秋月拿了包袱,伴在江念身側(cè)上了三樓,立時有店中女侍上前,引進(jìn)一間房中。
秋月叫女侍打了水來,再替江念除了外衫,以巾帕拭身,再換上一件水色大袖長衫,領(lǐng)口微敞,露出里面枝紅色的小衣,外面一層流光錦紗,以銀紅絲絳束腰。
“婢子替主子重新攏一攏發(fā)辮罷?”
江念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秋月為江念散發(fā),拆了小辮,在額前左右各挑出兩綹發(fā),扭成麻花,攏到腦后,同其他發(fā)絲歸到一起,編織了一個松散的發(fā)辮,再以碧海珠綴于發(fā)辮上,清麗又自然。
秋月當(dāng)真覺著她家主子的姿顏經(jīng)得住人眼打量,耐得住時間熬磨。
整理妥當(dāng)后,兩人出了房間,才出房門,迎面碰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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