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撐不住吃吃笑起來,走到他另一邊跪坐下,用指剜出一點乳白的膏子,涂抹到他的臉上。
“是不是因為立妃之事被責(zé)罵了?”江念一面涂抹一面問道。
呼延吉卻道:“你不消擔(dān)心,要么不應(yīng)你,只要應(yīng)了你的事,一定給辦下來?!?
江念便不再說話了。
她和他不僅僅是男女之間的你情我愿,還隔著種族,隔著家國。
她知道他的不易,可還是開口想為自己爭取,如果不邁出這一步,怎么談以后。
待江念涂抹好藥膏,呼延吉牽起她的手,問道:“阿姐,如果太后傳你去祥云殿,你怕不怕?”
今日他將立妃之事道出,自然就把她從暗處扯到明處,到了明處,就會有一些難以預(yù)料之事,避無可避。
他不可能時時守在她的身邊,卻又擔(dān)心她沒法應(yīng)付。
他將她拴在這座看似桂殿蘭宮,實則暗流涌動的王庭中,不是不知道她要面對什么樣的困境,但他希望她能同自己站在一起。
江念想了一想,問道:“太后不會取我性命罷?”
她就怕太后把她叫到祥云殿,不由分說地給她安個罪名,然后拖下去亂棍打死,讓她連個叫冤的機會也沒有。
呼延吉見她有些怕的樣子,故意逗她:“這可說不好。”
“要不我看還是算了?!北绕鹱鏊腻?,她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小命。
呼延吉先是愣了一下,盯著她,聲音沉了一沉:“什么算了?”
江念剛要說這個妃她不當(dāng)了,還是選擇做奴才,可呼延吉剛才的語調(diào)有點不對,溜到嘴邊的話在舌尖打了一個轉(zhuǎn),就變成:“要不這事再緩一緩,我并不著急?!?
呼延吉聽了,將她抱放到矮幾上,雙手撐到她的身側(cè),俯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江念,你怕了……”
“怎會怕,你莫要瞧不起人。”
男人“嗯——”了一聲,腔音拉長,尾音輕顫顫上揚,一雙眼在她臉上脧著,最后落到她豐潤的唇上,巡視著。
“你看我都為你挨耳刮了,你好歹也拿出些勇氣來,我認(rèn)識的阿姐不論碰到何事,從來是泰然自若,成竹在胸,從容不迫……”
江念被他說得暈暈乎乎,醉酒一般,不知覺男人的唇就覆了上來,先是輕輕碰了碰,見她沒抵觸,便討要的得更多。
溫軟滑入,濕漉漉地勾誘著她,江念覺著呼延吉在這方面很有本事和天賦,僅僅一個親吻,卻能讓她心尖發(fā)顫。
她就這么在他的誘哄下,軟癱熱化了,雙臂勾上他的脖,撐住一些力,他也就順勢兜攬上她的腰,忘情地溫存了一會兒。
分開時,兩人皆有些氣喘。
“還怕么?”呼延吉問道。
江念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吻,為了以后能名正順地品用,她必須得拿出些勇氣。
“我?guī)讜r怕過?”
呼延吉笑著盤腿而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上兩口:“你盡可放心,太后不會取你的小命?!?
“你如何知曉?”
“我阿兄離世后,她便開始信佛,不殺生的,放心好了?!?
江念聽說要不了命,也就不怕什么了。
……
次日,呼延吉天未亮就去了前廷。
彼邊的祥云殿……
朵妲兒昨日聽了朵氏的主意,待高太后用完早膳,親自沏了一碗香茶,雙手遞到高太后面前。
“妲兒昨日聽姐姐說,大王的西殿從前有一梁國女婢,生得極為貌美,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太后您見過大世面,同妲兒說說,梁國女子真有那般貌美?”
高太后淡淡一笑:“瞧瞧你這點出息,什么時候見過梁女就算見過大世面了?梁人臉面就恁大?”
說罷,追問一句:“你阿姐說我兒的西殿有一梁國女婢?”
昨日,兒子說要立梁女為妃,她一氣之下只顧責(zé)罵他,竟忘了問那梁女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