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走到呼延吉跟前,看著他笑問道:“那我算什么?既不是奴才,又不是你的妻室,你說說我算什么?”
呼延吉也笑了,認(rèn)真回看向她,說道:“給你三個身份,你想要哪一個?”
“哪三個?”江念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男人圍著她走了一圈,眼在她身上脧了兩眼,說道:“一,繼續(xù)當(dāng)奴才?!?
“二呢?”
“二,給你升一級?!?
江念眼中亮起,等著回答,呼延吉卻道:“二,做本王的奴姬,就是你們梁國的侍妾?!?
“三呢?”女人的聲音從二到三,一點點往下降,一顆心跟著往下墜。
呼延吉似是沒有察覺到女人的異樣,繼續(xù)道:“三嘛,比前兩個好太多,是十分貴重的身份,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江念心里又重燃星火。
呼延吉拿手背揾了揾她的臉:“你的臉怎的這樣紅,是不是發(fā)燒了?”
她拍開他的手,笑道:“別打岔,快說,第三個身份是什么?”
呼延吉走到書柜邊,將手里的綠皮書放回,漫口說道:“三不就是,你繼續(xù)當(dāng)我阿姐,不然還能是什么?”
男人說罷,身后一片安靜,回身一看,就見女人冷著臉。
“你看看你,怎么又生氣,當(dāng)我阿姐還不好?誰能有這個殊榮?”
江念笑一聲,心里壅堵難出:“我說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沒說,你不是讓我選么,我選一,我要當(dāng)奴才?!?
呼延吉愣了一愣,眉頭蹙起:“當(dāng)真選一?選二也比選一強(qiáng)些?!?
江念不想同他說話,清了自己的衣物去了溫泉池子。
隨同江念一道回的秋月這才知道,原來那小阿郎是他們夷越的君王,而她就這么糊里糊涂地進(jìn)了王庭。
不過她同珠珠仍被安排在江念跟前伺候。
“阿姑,好大一個池子哩!”秋月一面替江念除衣,一面嘆道。
江念跟著嘆了一聲,也就這方溫泉池子能寬慰她的心了。
秋月伺候江念沐過身,從沐室出來,呼延吉才進(jìn)去,隨后木雅領(lǐng)著幾名宮婢手端托盤進(jìn)了沐室。
過了一會兒,木雅從沐間出來,見江念坐在寢屋和外殿連接的露臺處,走了過去。
“你去哪兒了?”說著瞥了一眼江念身后的秋月。
秋月立馬端正身板,生怕自己被小瞧了。
江念笑了笑:“有些私事辦,同蘭掌事招呼過了,在外面滯留了些時候。”
“什么滯留了些時候,這可是好幾個月呢。”
木雅是聰明人,不會一直追問,江念可享用大王的沐室,這意味著什么,像她們這些貼身伺候之人,都是放下大王的衣物和酒饌就出沐室,從不敢在里面多待。
木雅點了點頭,想著江念以后只怕有大造化,不如現(xiàn)在賣她個好,便說道:“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情……”
正說著,達(dá)娃從前殿走來叫木雅,木雅只得起身去了,那話便說一半擱置了。
是夜,江念借口身上不好,早早躺下,呼延吉也沒說什么,而是讓達(dá)娃到跟前伺候。
幾日的路途顛簸,身體也疲乏,應(yīng)是很容易睡去,可江念就是無法入睡。
什么三個選擇,奴才、奴姬、阿姐,他倒說得出口。
此時已是深更,江念越想越委屈,從枕下掏出帕子,在手里絞來絞去,絞成一根麻花,好似把一腔子不平都撒在了帕子上。
正絞著,隔間外的王榻傳來一聲咳嗽。
這是呼延吉要茶水,夜里他若口渴,便會嗽一聲,江念就會起身端茶到他身邊。
今夜別指望了,她絕不會起身伺候他的,于是穩(wěn)著不動,閉眼裝睡,只當(dāng)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呼延吉略顯不快的聲音:“人呢?”
她仍是閉眼裝睡,不去理會,接著就是窸窸窣窣之聲,然后腳步聲往她這邊走來,最后停在她的榻邊,身側(cè)的床榻微微凹陷。
“你說你要當(dāng)奴才,我叫都叫不動你,誰家敢要你這樣的奴才?”
江念繼續(xù)閉著眼。
呼延吉氣笑了:“你行了啊,別在這兒裝睡,眼睛睜開?!?
榻上之人霍地翻過身,把眼一睜,撐起半邊身子,就那么瞪視著他。
呼延吉抿了抿唇:“說話。”
江念眼睛會說話似的,眨巴了兩下。
呼延吉的目光從女人的臉落到她微敞的衣領(lǐng),再看向褶皺得不成樣子的巾帕:“問你話,你也不說,自己氣悶得晚上不睡,翻騰的聲音鬧著我也不好睡,你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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