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點點頭,又想起了死去的紅珠,那個為了養(yǎng)家,不留余錢給自己的爽利女子。
兩人進了屋,阿月拉著江念好奇地詢問內(nèi)殿之事。
“大王脾氣好么?兇不兇?若你做錯了事,他惱你么?”
江念想了想:“大王平日話不多,同我們這些下人也沒話可說,大多時候,他也不在西殿。”
“那你每日做什么?”
江念還未答,拉措插話道:“還能做什么,打理好大王回殿后所需的一切?!?
阿月看向江念,江念點點頭,說的也沒錯。
拉措越發(fā)來了勁頭兒,如同她還在正殿當值一般:“大王三餐必要有肉食,無論是羊肉、牛肉還是鹿肉,需得帶著血水,否則太柴,王不喜,還有,咱們要分切好了,或片成片,或切成塊,才能呈于大王的碗碟中?!?
“這事看著簡單,卻要熟知大王的飯食喜好?!卑⒃驴聪蚪?,“阿念,你才去不久,卻能勝任,也是了不得?!?
江念還未答,拉措又搶話道:“那是自然,大王的一應(yīng)日常,我可再清楚不過?!闭f罷斜睨了江念一眼,繼續(xù)道,“大王暮色歸來,必要沐身,咱們做婢子的需提前熨燙好大王的衣物,還要備下甜湯美釀和鮮果,王在沐身后,會小酌幾盞?!?
阿月聽罷,頰上不自覺飛出兩片紅。
拉措鼻子里嗤出一聲:“真是個沒臉的,也不知想到什么,大王在沐室浴身從來不讓人近身伺候,連寬衣都不許,下人們都在外候著?!?
江念暗忖,不讓人近身伺候?
呼延吉沐身前,她近身為他寬衣,他并未說什么,不過好似每次為他寬衣時,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阿月疑惑:“為何不讓人近身伺候?”
“問這話就該打!在王殿當值,哪有什么為什么,閉上嘴聽話就是?!?
女人不知想到什么,揚了揚下巴:“不是我說,那日就該讓她進去,到時候才有好戲看呢。”
江念知道她說的是朵氏,心道,就算朵氏進了沐室,呼延吉再惱,仍會娶朵氏為妻,這本就是順理成章的水到渠成,在夷越的律法中,他們二人一個該娶,一個該嫁,最后承接君王怒火的還是那些下人,而非朵氏。
當晚,阿星回來,見了江念,兩人說笑到好晚才睡去。
江念已連著在正殿守了幾夜,每晚呼延吉都要她取一本書,讀與他聽,一直讀到他發(fā)困為止,待服侍他睡去后,她才草草梳洗一下,然后回隔斷處的小榻歇息。
雖說有小榻可睡,不用硬挺一夜,可夜里還得給呼延吉端茶倒水。
譬如,他咳嗽一聲,她要披衣起身,詢問他是否口渴,若是渴了,她要倒茶水,若是茶水冷了,他想喝熱的,她還需重燃小爐煮一盄子水,等水沸了,再沏新茶與他喝。
諸如此類。
一整宿睡得并不安穩(wěn),之前她還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現(xiàn)在……沒別的心思,只想睡個好覺。
然而,次日,她的安穩(wěn)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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