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年輕君王的眼底有了一絲波動,帶著往昔的懷憶,只是并不過多語,掉轉話頭。
“這奴才怎么了?”
木雅上前一步,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備述一遍。
拉措搖頭泣道:“王,不是婢子,婢子什么都沒有說,婢子是無辜的。”
萊拉呵斥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人誣陷你了?”
朵氏嗔萊拉一眼:“沒了規(guī)矩,大王面前豈有你說話的份,原是我的錯,不關她一個小婢的事,王的內殿……妾本就不該踏入,她的錯我認下,大王要罰就罰妾身罷?!?
木雅暗忖,這朵夫人當真是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句句不怪罪,卻句句要人的命。
什么“她的錯我認下,大王要罰就罰妾身”,變相點出拉措的失職,同時又在大王面前顯現(xiàn)大度寬容。
前一刻提及大王故去的兄長,王心中最敬的便是其兄,這么一來,真假已然不重要,大王絕不會為了一個奴婢傷了朵夫人的臉面。
果然……就見大王隨手一抬,朝一個方向點了點手,立時上來幾名侍奴。
“敲三十板,攆出正殿。”
木雅半喜半憂,喜得是大王好歹沒要這丫頭的命,憂的是,三十杖,不知道拉措挺不挺得過去。
眾人都道大王好性兒,好伺候,可只有她清楚,那并非好脾氣的主兒,不過是在他的容忍圈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可一旦碰觸他的底線,他會讓你重新認得他。
木雅覺得,在大王靜穆不語的內里藏著一頭嗜血瘋殘的獸,拴著它的鐵鏈“錚錚”作響。
侍奴們架著拉措出了正殿。
朵氏一點不意外,呼延吉作為君王,絕不會在一個低賤的侍婢身上費神,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夫人自便,我需入內整理衣裝?!焙粞蛹h首,轉向內殿行去。
待呼延吉從內殿束裝出來,朵氏已喝過四五盞果茶,草草閑說了幾句話,不再久待,辭去了,走的時候有些匆忙慌亂,好似強忍著什么。
……
阿星和阿月下了值,天還未暗,一道回了下人院,一進房門,先時還沒發(fā)現(xiàn),相互之間說著話,眼睛無意一晃,唬了一跳,通鋪上不聲不響地臥著一個凸起。
“阿念?”阿月試著叫了一聲。
被中的凸起“唔”了一聲。
星、月二人吁出一口氣,就去笑著推她:“天還沒暗,你就睡下了,今兒怎的下值這么早?”
先時那凸起沒動靜,過了半晌,江念的聲音悶悶傳來:“西施抹粉,弄巧成拙……”
“西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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