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喜樂宮的包廂內(nèi),可可拿著一瓶啤酒,彎腰坐在秦禹旁邊問道:“喂,大兄弟,你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了?”秦禹扭頭問道。
“你這幾天的狀態(tài)不對啊!”可可黛眉輕皺:“遇到什么問題了,私人的,還是公事兒上的?”
“沒啥?!鼻赜硌霾焙攘舜蟀氡揖坪螅旁捳Z含糊的回應(yīng)著。
可可眨巴著靈氣兒十足的大眼睛,左手托腮說道:“有事兒不要憋著,找個人說一下,也是泄壓的一種方式。老子又不是長舌婦,你怕什么?”
秦禹搓了搓手掌,雙目通紅的看著可可,沉吟半晌才如實相告:“我被停職了?!?
“為什么呀?”可可還不知道這事兒,所以聽完后非常驚訝。
“干倒了裴德勇后,市里有大關(guān)系看上藥線了?!鼻赜淼皖^倒著酒,心煩意亂的說道:“開元區(qū)那邊找我們來談,給了個82價格,我沒同意?!?
“對方8?”可可問。
“是的?!鼻赜睃c頭:“他們要拿八成利潤,而且還要我們無限量供給他們貨物。我不同意,覺得這樣對公司內(nèi)其他兄弟不公平……但李叔覺得這事兒對我們在體制內(nèi)的人來說,是個大機會,因為對方會給我們輸出很多政治資源?!?
可可是個極為聰慧的姑娘,她聽秦禹簡單說了幾句后,就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矛盾點:“所以,你和老李也吵起來了?”
“嗯?!鼻赜睃c頭:“開元區(qū)的那幫人,并不是想拿一點藥線的話語權(quán),而是想控制這個行業(yè)。你懂嗎?”
“能讓老李都妥協(xié)的大關(guān)系,確實配的上這個格局和野心?!笨煽奢p聲附和了一句。
“我們苦哈哈的干了這么久,損失了不少人,退讓了不少事兒,才弄到今天這個地步??蛇€沒等享用果實,就有人要伸手先摘了?!鼻赜碓俅窝霾惫嗔艘槐疲曇羯硢〉睦^續(xù)說道:“我被停職,就是有人在敲打我,呵呵?!?
“你能理解老李嗎?”可可主動問了一句。
“當然能理解?!鼻赜睃c頭:“他是政客,而且也為我們做了很多,現(xiàn)如今看到機會想往上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兒。再加上,他背后的關(guān)系,也會逼著他做一些事情,所以他也是身不由己?!?
“對的。”可可抿了一口酒,斟酌半晌后繼續(xù)說道:“小禹,其實有大關(guān)系看上藥線這一行,那對我們供貨商來說,是好事兒。因為市場大了,我們才能發(fā)展。但從朋友的立場上來講,我也能理解你?!?
秦禹扭頭看向了可可。
“你不用緊張,我不會逼迫你去跟開元區(qū)那幫人合作?!笨煽尚χf道:“在松江,我目前信任的人,只有你們?!?
秦禹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但我想說,我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老李對你的好,就更別提你自己的切身感受了?!笨煽陕曇魷厝岬膶捨康溃骸拔业慕ㄗh是,不管最后合作與否,你的表現(xiàn)都不能讓老李寒心。在現(xiàn)如今的社會中,能碰到一個愿意提攜你的長輩,真的是太難得了?!?
秦禹聽到這話,渾身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他想起了很多:想起老李當初在土渣街力保齊麟和自己;想起了他離開警司時,給自己鋪下的一條條大路;更想起了自己在長吉深陷危局,老李孤身一人連夜趕到,四處找關(guān)系往外撈他……
種種恩情,歷歷在目。
秦禹越想這些,心里就越難受,越糾結(jié)。
下面眾兄弟的利益要考慮,而李司的立場也要考慮。
秦禹心煩的喝著酒,正在絞盡腦汁的思考著,怎么才能把上下的訴求都平衡好。
大家都知道秦禹心情不佳,所以誰也沒有煩他,只三五成群的喝著酒,聊著天。而唯獨于瑾勛像個傻狍子一樣,啥都不愁的放聲高歌。
又過了一小會,秦禹喝的有些頭腦發(fā)脹,隨即起身沖可可說道:“明天我跟你們?nèi)シ畋卑?,一塊散散心,順便想想辦法?!?
“好的呀?!笨煽闪恼聝旱臅r候,就像一個混跡生意場多年的老婦女,但一放松下來,她就跟個沒長大的姑娘似的,活潑的不行:“你們陪我去奉北,全場消費都算我的?!?
“你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