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日上三竿。
開箱貨車的兩個小伙正在食宿店房間內(nèi)蒙頭大睡之時,門外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過了好一會,靠近窗口的小伙才沒好氣的吼了一聲:“誰???”
“兄弟,吃午飯不?”食宿店老板在屋外問道。
“想吃會叫你?!毙』锇櫭紤?yīng)道:“別讓人敲門了,睡覺呢?!?
“不是,我剛才去外面,看見你們開的貨車,好像還一直打著火呢?!笔乘薜昀习搴锰嵝训溃骸澳銈z昨天是不是忘滅火了?趕緊去看看,多費油啊?!?
小伙聽到這話,撲棱一聲坐起,目光呆愣的看向窗外,臉色變得煞白。
老板提醒完了之后,轉(zhuǎn)身離開,而小伙坐在破木板床上愣了數(shù)秒,才神色慌張的推搡了一下同伴:“快,快,趕緊起來,別睡了。”
“咋……咋了?”另外一個睡的比較死,耳朵上還塞了耳堵的青年,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你昨晚是不是下車沒關(guān)火?”
“你說啥?”
“說尼瑪!”小伙伸手摘下同伴的耳堵,瞪著眼珠子問道:“昨晚下車的時候,你是不是忘了把車熄火?”
青年呆愣數(shù)秒,立馬坐起身:“臥槽,好像是沒關(guān)?!?
“趕緊穿衣服,出去看看?!毙』飺淅庖幌绿麓蹭?,慌張的連自己靴子都沒穿,只踩了一雙臟兮兮的公用拖鞋,就立即向外跑去。
……
大約三四分鐘后,兩個司機趕到了路邊,見到廂貨車還在怠速著火,并且排氣管子下方的雪地已經(jīng)被融化開,有著很大一灘黑水。
“槽!”
小伙罵了一聲,穿著拖鞋沖到駕駛上,低頭看了一眼連接在操控臺上的儀表,神色更加慌張的說道:“暖風也沒關(guān),我真日尼瑪了。”
“沒關(guān)嗎?”車下的青年喊著問道。
“你吃藥吃傻了?”小伙扭頭破口大罵:“跑路面的,能忘了把車滅火?!”
“你少埋怨我,你沒吃藥???”青年瞪著眼珠子爭辯道:“昨天晚上,咱倆也不知道食宿店滿沒滿員啊,不想著是先去問問情況嗎?誰知道這開完房間……就忘了車沒熄火的事兒了?!?
小伙從車座子下面抽出撬棍,臉色陰沉的吼道:“趕緊開箱看看?!?
青年聞聲也跑到車尾處,從腰上拿下一大串鑰匙,左腳踩著小梯子,右手拽著箱門打開了鎖鏈子。
車下面,小伙站在雪地上,雙手攥著實心撬棍,不停的撬動著箱門最下面的縫隙。這么做是因為車廂內(nèi)外溫差太大,所以車內(nèi)暖風吹出來,外面的積雪一融化就會凍成冰坨子。
連續(xù)搞了十來分鐘后,兩個人才拉著鐵鏈子,費力的拽開箱門。
“吱嘎!”
門一開,二人就感覺到箱內(nèi)有著鋪面而來的暖風,緊跟著他們往車內(nèi)掃了一眼,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院門口,老板高聲吼道:“車咋樣啊,沒事兒吧?”
“?。?!”小伙聞聲回過神來,立馬回頭喊道:“沒事兒,沒事兒,火關(guān)上了?!?
“啊,這邊吃飯了?!崩习逄嵝岩痪?,轉(zhuǎn)身就回屋了。
二人扭頭對視一眼,沉默許久后,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走?!”
半小時后,廂貨車距離九區(qū)關(guān)卡,已經(jīng)不足三十公里了,而兩個小伙這時才發(fā)現(xiàn),車內(nèi)汽油不夠了。剛才太慌張了,他倆都沒想到,汽車在外面晾了這么時間,油耗也是非常驚人的。
……
七八個小時后。
四臺貨車從南方行駛過來,緩緩?fù)诹司嚯x松江不遠的一處十字路口。
齊麟推門跳下車,抻了個懶腰,長長呼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