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慢條斯理從衣襟里抽出一條錦帕,一點點擦拭著刀上的血。
剩下的暗衛(wèi)們見到同伴慘死在夜澈手里,一招斃命,毫無懸念,不禁面色凝重,看向夜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懼意。
領頭之人打了個手勢,幾人齊齊收劍,“承王,你不會知道我們的身份吧!”
“我們可是大內(nèi)暗衛(wèi)!”
見夜澈不,他聲音又揚了幾分,“你敢動我們的人,難道,你真想造反不成?!”
混著血腥味的空氣幾近凝滯。
夜澈終于擦凈刀鋒,漫不經(jīng)心掀眉,“大內(nèi)暗衛(wèi)又如何?”
“誰敢搶本王的東西,本王就敢殺了誰?!甭曒p如玉,卻寒透人心。
此一出,眾人滿目震驚。
不約而同看向地上那些霓裳寶閣的禮盒。
拽著阮玉竹的衣袖好不容易爬起身的洛蕓梨,突然失聲驚呼,“這、這些難道都是承王買的?”
夜澈冷冷瞥她,“本王送給洛大小姐的東西,你有意見?”
“不、不敢……”被他的殺伐的眼神一掃,洛蕓梨連連搖頭。
她偷偷瞄了一眼桃夭。
那賤人定是故意不說,就等著承王給她出頭!
只怪自己心直口快,又中了她的奸計!
洛蕓梨沒發(fā)現(xiàn),她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嫉妒心,直覺將過錯都扣在桃夭身上。
不知人群中誰一腳踢到了地上的人頭。
洛蕓梨只覺腳上有什么東西壓住了。
一垂眼,瞥見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頓時胃中強酸翻涌,再也忍不住嘔了出來。
這一吐,全吐在避之不及的阮玉竹身上!
“你給我起開!”阮玉竹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推開她。
她剛?cè)讨鲊I的酸氣狼狽欲爬起身,突然,一柄冰涼的刀刃架到她脖子上。
“本王讓你起了?”
夜澈的話,如同他手掌下的刀,聽著輕飄飄,卻壓得她的雙膝不自覺地往下彎。
阮玉竹臉色煞白。
“沒有……臣婦不敢、臣婦不敢……”
早些的那些鎮(zhèn)定,在對上夜澈狠戾的眸子后,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頸間的那把刀,仿佛還散發(fā)著腥臭的血氣。
她渾身顫抖,牙齒不停打顫,雙眸低垂不敢往上看,“臣婦實在不知道,東西都是承王殿下買、買給桃夭的……”
都說承王嗜血狂躁,從前只當是虛,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夜澈任由長刀卡在她脖頸上,壓得她一動不敢動。
冷厲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幾名暗衛(wèi)身上,語氣寒涼,“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內(nèi)暗衛(wèi)也要為臨安伯府效勞了?”
幾人互看一眼,暗衛(wèi)統(tǒng)領抿著唇道,“回王爺,屬下是聽從柔貞公主的命令?!?
桃夭聞,眸色暗了暗。
“逐風,把那東西包起來?!币钩汉鋈婚_口。
逐風立刻從地上撿起一個被挑飛的禮盒,將撿起的頭顱塞了進去,闔上蓋子。
動作行云流水,仿佛干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活兒。
眾人幾近屏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手里的“禮盒”看。尤其是那幫洛氏族親,一個個早已吐得東倒西歪,擠成一團,酸臭味刺鼻。
“你親自進宮一趟,把本王的禮物帶到鳳陽閣,給柔貞公主一個驚喜。”
阮玉竹猛地一震。
“不可!”她顧不得害怕急聲道,“紫曇膽子小,經(jīng)不得嚇!萬一嚇出好歹來,皇上也會怪罪,請王爺三思??!”
夜澈斜睨著她,“本王并未征詢臨安伯夫人的意見?!?
冰冷的眸色鋒芒乍現(xiàn),手上的刀緊跟著往下壓了壓,“伯夫人還是先顧著自己吧,畢竟,本王的刀也是不長眼的。”
頸上一痛,阮玉竹瞬間又蔫了。
她想起那樁婚約,不死心道,“王爺,柔貞公主可是您的未婚妻啊……”
提及此事,夜澈眼底是寒霜似乎更冷了。
那壯漢被琴心請來的大夫接手,桃夭來到夜澈身邊,眼底溢出一抹擔憂,“還請王爺三思?!?
雖說把人頭送給洛紫曇很暢快,可他這么做,萬一惹怒龍顏該如何是好?
請他去壽宴助她一臂之力,已經(jīng)給他添了不少麻煩,若再因她惹怒父皇,被世家那群挑撥離間的趁機詬病他借著兵權和軍功肆意妄為,不敬皇室……
可她還沒說話,就被夜澈截了話頭,“此事本王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