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開我!”
她雙腳離地,被迫倒仰在池畔白玉圍欄上,臉色漲紅,瞬間喘不上氣。
她目露痛苦,用力去掰那鐵鉗般的手指,裙下雙腿瘋狂亂蹬,可夜澈一抬膝蓋,就輕而易舉將她制住。
早春乍冷,池水寒意撲面而來。
四目相對(duì),她清晰看見,男人眼角的淚痣紅艷如血,眸底的殺氣也盡數(shù)釋放。
洛桃夭頭皮發(fā)麻。
他真打算要她性命!
臉色隨著收緊的虎口逐漸發(fā)白被封在黑棺中慢慢窒息的恐懼感,瞬間襲上心頭。
畫面重疊,她驚懼不已,奮力掙扎扭動(dòng)。
夜澈垂眸看著驚白了臉,如小獸般全身顫抖瞪腿求饒的女子,眼底毫無憐憫。
“還說不說真話?”
桃夭下意識(shí)用力點(diǎn)頭。
喉間鐵鉗般的手掌總算松開。
一陣劇烈咳嗽,她胸腔起伏,艱難地發(fā)出聲音,“我、我確實(shí)有所求!”
聞,夜澈似冷笑了下,“不是路過了?”
桃夭捂著脖子一陣委屈,“我還沒說完,你就……”
瞬間,他的眸光又凌厲了一寸,譏誚勾唇,“怎么,文遠(yuǎn)伯長媳和侍郎夫人的頭銜,還滿足不了你?”
桃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到底讓不讓人把話說完?”
不過,她沒敢再吊這閻羅的胃口,啞聲道,“當(dāng)上誰誰誰的長媳,誰誰誰的夫人,又不是位列仙班,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兩人挨得極近。
夜澈也沒有放人的意思,就這么瞇起眼眸看她。
桃夭仰起臉任他打量,前世的一幕幕走馬燈般掠過,化作凜冽的恨意,復(fù)仇的信念也越發(fā)清晰了。
她生生將眼底的淚意逼了回去,僅余一抹倔強(qiáng),“告訴你,這些東西在我洛桃夭眼里,狗屁都不是!”
“我雖是長女,在洛家卻人微輕,今日偷聽到有人要詆毀我名聲,這才尋到此處,想借王爺之勢自證清白……如今看來,是桃夭唐突了?!?
話落,桃夭大膽回視他,“你若還是不信,盡可以殺了我,就當(dāng)我有眼無珠,還以為你是個(gè)好人!”
夜澈神色冷漠依舊,鋒利的眉卻微微上挑,深邃的黑眸隱隱多了一分探究。
似乎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是“好人”。
此刻她面色平靜無波,那番掙扎讓她發(fā)髻微亂,眼角蓄的淚還未干,臉也有些丑。
可明明那么狼狽,一雙泛紅的杏眸水瑩瑩的,反襯得她花容葳蕤生光。
尤其瞳孔深處,那股子隱忍的堅(jiān)韌,叫人無法忽視。
“他們,如何詆毀你?”他終于退開一步。
沒有了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洛桃夭強(qiáng)撐虛軟的雙腿,扶著欄桿勉強(qiáng)站直。
縱使狼狽,她也不忘挺直背脊。
先整理衣襟和發(fā)鬢,拭干淚花再抬眼,盈盈襝衽。
似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端莊涵養(yǎng)。
“她們想誣蔑我對(duì)蕭時(shí)凜下藥,掩蓋真正與其私會(huì)之人!”
其實(shí)她知道,夜澈并沒有完全信她,可既然他愿意讓她開口,便是機(jī)會(huì)。
“你知道那人是誰?”夜澈眉梢輕挑。
沒等桃夭說話,他朝著靜寂的庭園喊了一聲,“逐風(fēng)?!?
頃刻間,一道身影從暗處掠出,落在他身側(cè)。
他問,“洛家后宅出了何事?”
洛桃夭一眼認(rèn)出了逐風(fēng),正是前世夜澈自刎后,被砍斷雙臂仍不忘聲聲泣血為主子辯駁的那名親衛(wèi)。
此時(shí)的逐風(fēng),還是個(gè)眉目迥然,英氣逼人的少年。
他凜聲道,“屬下奉王爺之命去請公主早些回宮時(shí),看到嘉恩公主的大宮女說,親眼瞧見蕭大人和一個(gè)女人進(jìn)了梨園?!?
“那女子衣著華貴,嘉恩公主懷疑是……柔貞公主?!?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