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紅光將黑夜映照得亮如白晝,然而詭異的是,天地間竟無一絲聲響,超乎尋常的寂靜讓一切顯得格外詭譎。
待一切塵埃落定,蘭納城主府只余下一片焦黑的廢墟,荒蕪中透著一股死寂。
地上殘留著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殺人放火阮嬌嬌!
天邊微微泛亮?xí)r,廢墟中一塊井蓋被悄然掀開,一個五六歲的男童從井中爬出。
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淚水、鼻涕與灰燼混雜成一團,卻掩不住他眼中的絕望與悲痛,以及那滔天的恨意。
他死死盯著地上的那行字,眼神如刀,仿佛要將那字跡連同寫字之人一同碾碎。
“爹,娘,哥哥,姐姐!”
“你們死得好慘?。 ?
“阮嬌嬌......等我蘭納天長大,定要親手斬其頭顱,為你們報仇雪恨!”
蘭納天痛哭過后,強忍悲痛站起身來。
他仔細檢查了身上的包袱,確認家族傳承完好無損,便準(zhǔn)備動身投奔外祖家。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
“嘿嘿!”
一聲輕笑突兀地打破了沉寂。
蘭納天頓時如臨大敵,渾身緊繃地四處張望:“誰!”
“上面呢,小天?!?
蘭納天僵硬地抬起頭。
只見院中那棵燒得光禿禿的老樹上,正斜倚著一名粉衣少年。她笑得肆意張揚,眼中滿是戲謔。
蘭納天驚恐地抓起地上一根焦黑的長棍,然而長棍早已脆弱不堪,剛握緊便斷成幾截。
這讓他更加崩潰,眼中滿是絕望!
而那粉衣少年卻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并未有任何動作。
“放心,我的長劍不斬老弱婦孺?!?
蘭納天雖未見到她的長劍,但心中稍松一口氣。短暫的喘息讓他再度燃起仇恨之火,他指著對方高聲喊道:
“你敢不敢等我長大,與我一決生死?”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迦嬰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當(dāng)然可以。今日我便放你一馬,待下次相見,我必取你性命?!?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確認對方離去后,蘭納天這才渾身冷汗地癱坐在地,大口喘息。他握緊手中的包袱,低聲喃喃:
“外祖家在東南......對,去東南......”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一張倒掛的人臉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笑靨如花:“嗨!要報仇的小天?!?
“我們又見面了!”
蘭納天嚇得跌坐在地,心中的恐懼攀升至。
他顫抖著指向?qū)Ψ剑曇羲粏。骸澳?.....你說過,你的長劍不斬老弱婦孺!”
迦嬰輕笑一聲:“可我沒有長劍,卻有一把短劍!”
人皇幡中,蘭納一家的魂魄哭嚎不止。
迦嬰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惡來,你當(dāng)了十多年管事了,連這點人都管不?。俊?
惡來學(xué)著她發(fā)出一聲賤兮兮的笑:“桀桀桀!主人,他們一家團聚,難免激動嘛!”
“不過,主人......”
惡來疑惑地問道:“既然咱們已經(jīng)嫁禍給了阮嬌嬌,為何不等這小鬼長大,讓他去報復(fù)阮嬌嬌呢?”
迦嬰嗤之以鼻:“我要報復(fù)阮嬌嬌,還需等他長大?”
“報仇,自然要親手了結(jié)才痛快!若有人敢搶我仇人的腦袋,那他便也是我的仇人!”
“更何況,謊終究是謊,永遠成不了真。為避免變數(shù),我不能留下任何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