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此之前,白玉瑤在武道之路上如長途跋涉的旅人,抬眼望去終究還能看到李七玄的背影的話,那在剛剛擂臺上那狂風大作的驚世一刀之后,她知道自己此生再也無望和那白衣少年并肩。
她手中握著師父染血的劍,朝著李七玄的方向,遙遙跪拜。
另一邊,九燕堂的第一天才少年雷九鈞反而神色輕松了很多。
他心中再也沒有絲毫的芥蒂。
承認自己不如這樣一個人,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心里壓力。
甚至他還好奇地看向遠處的列席臺,看向那一對眼高于頂?shù)哪信?
楚施南。
許有容。
這兩個從聽雪城中走出去,加入了雪州頂級宗門的絕代雙驕,曾經(jīng)踩在所有雪州天才的頭頂,遮蔽了其他人的一切光華。
加入雪州大宗,對于聽雪城的少年來說,就等于是魚躍龍門一飛沖天。
這一次,他們借著回歸參加冬解日慶典的由頭,何嘗不是衣錦還鄉(xiāng)來炫耀的呢?
可是現(xiàn)在?
你們還炫耀得起來嗎?
在李七玄這樣非人般的妖孽面前,你們還能笑得出來,還能坐得穩(wěn)嗎?
列席貴賓臺上。
有人的確是笑不出來了。
不論是張笑塵,還是薛平,兩人的臉色都像是死了爹媽一樣難看。
他們在內心里,已經(jīng)在開始為之前的決定和動作而感到后悔了。
早知道李七玄如此妖孽,就不在暗中算計他了。
這種層次的武人,在聽雪城內已經(jīng)可以劃入‘嚴禁招惹’的名單了。
兩人現(xiàn)在腸子都悔青了。
“楚公子,之前和您說的事……”
張笑塵努力地整理語,想要撤回交易。
楚施南輕輕地搖著金骨描銀折扇,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只是……得加錢!”
張笑塵表情凝固。
他欲哭無淚。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我是想要說,咱們能不能算了。
但話到嘴邊,他又不敢說出來。
李七玄是很可怕,但眼前這位也不是省油的燈,招惹了后果更可怕。
而另一邊的薛平,則是將身體往后縮了縮,竭力地把自己隱藏在人群中。
似乎這種毫無意義的動作,能夠帶給他一些安全感。
之所以想要殺李七玄,只因為神刀門傳來的訊息,當初滅赤狼幫的人是李七玄。
薛家在神刀門碰壁受了一肚子氣,決定將這股邪火發(fā)泄在李七玄的身上,順便將那個叫做沈靈兒的女娃兒抓到手中。
但是現(xiàn)在,薛平覺得自己要好好評估一下得罪神刀門和得罪李七玄到底哪一個才更可怕了。
雖然有貴族的身份,但亂世已至,大元神朝統(tǒng)治力衰微,賣官鬻爵,大貴族多如狗,小貴族滿地走,貴族的身份也沒有多少威懾力了。
薛平想了片刻,打了個招呼后,就起身離開。
他決定將鎮(zhèn)妖塔上發(fā)生的一切,第一時間轉告給家族。
至于家族如何決定,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能做的,就是趕緊收拾包裹,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聽雪城這漩渦是非之地,去大業(yè)城吃喝嫖賭它不香嗎?
許有容眼神里帶著驚訝。
剛剛結束的戰(zhàn)斗,的確是讓這位平胸少女感覺到意外。
尤其是李七玄最后那一刀……
她只在一位本宗的內門弟子身上見到過。
許有容打量了李七玄許久許久。
這白衣少年倒也算是眉清目秀,只是可惜了,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