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裴景川一動(dòng),姜媚就醒了。
她撐著身子想起來,裴景川直接把她又摁了回去:“不必管我,睡你的,我又不是沒手?!?
姜媚沒有睡懶覺的習(xí)慣,但她還是乖乖躺著,等裴景川出門去了刑部才起來。
清檀進(jìn)屋幫她梳妝,柔聲問:“姑娘今日還要出門看鋪?zhàn)訂???
“鋪?zhàn)游叶伎吹貌畈欢嗔耍裉炷闩阄胰タ纯礃菲靼??!?
“是?!?
吃過早飯,兩人一起出門,上馬車的時(shí)候,有人在旁邊議論。
“聽說她之前是妓子,把裴家三公子迷得不行,都為她和裴家斷絕關(guān)系了,瞧著也不怎么好看呀,應(yīng)該是床上功夫很厲害吧?!?
“再厲害有什么用,無媒茍合那就是不要臉,裴三公子跟她住在一起也沒給她個(gè)名分,日后若是膩了,還不是說踹就踹。”
這話一出,惹來一陣哄笑。
清檀聽得皺眉,本想呵斥一番,姜媚卻攔住了她:“她們就是無聊愛說閑話,不必與她們一般見識。”
比這更難聽的話姜媚不知聽了多少。
姜媚臉上沒有半點(diǎn)兒怒氣,清檀還是安慰她:“姑娘別難過,公子對姑娘是真心的。”
姜媚點(diǎn)點(diǎn)頭,淡淡道:“我知道。”
不是裴景川不夠好,是她出身太低微,被人非議是在所難免的。
姜媚和清檀一起把城里的器樂鋪?zhàn)佣脊淞艘槐?,這些鋪?zhàn)拥难b潢布置都很清雅,但掌柜大都只是略通音律,至于樂器的好壞,全靠他們一張嘴夸。
姜媚逛完心里大概有了譜,這器樂鋪?zhàn)铀龖?yīng)該是能開好的。
姜媚買了一把琵琶,回到家后就坐在院子里彈起來。
畢竟兩年沒彈,姜媚的手生疏得厲害,連著彈了七八遍以后才流暢起來。
清檀沒跟著去妙音會,不知道姜媚的琵琶是跟秦牧之學(xué)的,只覺得姜媚抱起琵琶以后,整個(gè)人都不一樣了,尤其是她低頭撥弦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不知為何染上兩分清冷的哀愁,既惹人憐惜,又讓人忍不住想看她哭起來會是什么模樣。
清檀一時(shí)看得失入了迷,連有人叩門都沒聽見,直到姜媚停下彈奏才回過神來。
清檀打開門,蘇窈帶著丫鬟站在外面,禮貌道:“請問姜姑娘住在這里嗎?我是來拜師的?!?
拜師?
清檀是認(rèn)識蘇窈的,她雖不明白蘇窈為什么要拜姜媚為師,還是側(cè)身放她們進(jìn)來。
看到姜媚,蘇窈眼前一亮,輕快道:“我剛剛在外面就聽到姜姑娘的演奏的,比我可厲害多了?!?
蘇窈走到姜媚面前,近乎崇拜地看著姜媚手里的琵琶:“這琵琶看著很好,是秦公子送姑娘的嗎?”
蘇窈說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只這一下,耳朵就紅了。
姜媚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
這位蘇小姐是因?yàn)橄矚g秦牧之才學(xué)的琵琶,但她在音律方面毫無天賦,不然也不會連琵琶的好壞都認(rèn)不出來。
姜媚把琵琶塞進(jìn)蘇窈手里,淡淡道:“這只是我今日在街上隨便買的一把琵琶,攏共不到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