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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媚又在司樂局見到了沈清瑤。
姜媚早有預(yù)料,倒是并不意外。
一見面,沈清瑤便直接道:“伯母能同意認親之事,是因為秦公子答應(yīng)與我成婚,我利用了縣主,還請縣主恕罪。”
沈清瑤的坦誠出乎姜媚的意料,姜媚頓了一下問:“所以沈小姐今日是來勸我答應(yīng)認親這件事的?”
“是,”沈清瑤毫不猶豫地點頭,“秦家已請了媒人到沈家提親,若中途變卦,對兩家的聲譽都不好,伯母更會因此記恨上縣主,這對縣主沒有任何好處?!?
一個正常人是不應(yīng)該拒絕一件對自己很有好處的事,搞得所有人臉上都下不來臺的。
明明從頭到尾姜媚都沒有摻和其中,現(xiàn)在她不點頭卻好像成了罪人。
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姜媚沒接話,只靜靜地看著沈清瑤。
沈清瑤很快緩了語氣,誠懇道:“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顧及縣主的感受,我手里有一份方子可以幫縣主調(diào)養(yǎng)身子,孕育子嗣,以此作為賠禮,不知縣主能否接受?”
所有人都知道姜媚之前在花樓待過,雖然裴景川說她沒有接待過別的客人,但也傷了身子難以有孕。
就算裴景川不顧一切娶了她,若無子嗣,終究說不過去。
從頭到尾,沈清瑤的語氣都是溫溫柔柔的,眼下開出的條件更是誘人,不僅不讓人反感,還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好心。
不過姜媚吃過虧,很容易就透過表象,看出沈清瑤看似溫細語,實則是先打個巴掌又給了個甜棗。
沈清瑤很自信她拒絕不了那副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方子,就像之前她篤定沒人會相信裴音音,所以敢承認自己是故意陷害。
裴音音越是針對她,就越能顯出她的寬容大度、善良仁慈。
今天她來勸說,不管成功與否,秦夫人都會對她這個還未過門的兒媳婦信賴有加,甚至連秦牧之都會對她心存感激。
姜媚看破不說破,露出動搖之色:“沈小姐的家世很好,又才貌雙全,為何要把自己的婚事當(dāng)作一場交易?”
聽到這個問題,沈清瑤立刻露出小女兒情態(tài):“別人都覺得秦公子癡迷音律,不通人情世故,不是個好的夫君,但我卻覺得秦公子專心研究的樣子很迷人,而且旁的世家都會要求新婦在外交際,幫忙籠絡(luò)人脈,但秦家從不參與朝堂之事,這一點與沈家的家風(fēng)正好吻合?!?
這套說辭倒也合情合理。
姜媚垂眸,認真思考了會兒說:“沈小姐方才給的條件的確很讓我心動,可這藥方是否有效誰都說不準(zhǔn),而我一旦跟秦家結(jié)親,可就不能反悔了,我這個人比較實際?!?
下之意,姜媚覺得這份藥方還不夠。
沈清瑤眼底閃過暗芒,約莫沒想到姜媚會這么貪心,她想了想說:“若是事成,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等到縣主出嫁之日,除了秦家給的嫁妝,我也會另外準(zhǔn)備一份給縣主添妝,如何?”
“眼下還無人向我提親,出嫁之日遙遙無期,我怎知沈小姐不會反悔呢?”
姜媚把有利可圖、見錢眼開幾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沈清瑤抿了抿唇問:“縣主想要如何?”
“沈小姐之前都愿意出一萬金買一份曲譜,如今應(yīng)該也愿意用這筆錢買這樁如意姻緣吧。”
沈清瑤已經(jīng)知道秦夫人花了一萬金從姜媚這里買走曲譜,沒想到不過短短幾日,姜媚竟然又問她要一萬金。
“陛下給了縣主食邑和許多賞賜,縣主應(yīng)該不差錢,眼下要這么多錢做什么?”
“現(xiàn)在是不差錢,但我之前窮怕了,手里錢越多我越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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